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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January 21, 2007

雪地杂谈
Chitchat in the Snowy Morning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又下雪了.细雪纷飘的星期日早晨.

出了门开始不紧不慢地跑起来.我知道身后的路径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脚印,但我坚持着没有回头.千万别去看走过的路;看了,前面的路就成了畏途.风把雪花扑在我的脸上,身上;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清爽.跑步就是我的宗教和信仰.

我对健身已经不是成瘾,而是成性了.这都得怪牛师傅.

牛师傅是我在江西五七干校时认识的一个刚上学就赶上了"文革"的大学生.本来是个农家子,偏偏入了"臭老九"的列.接着就被扫出了京城进了大山.江西是"革命根据地"呀,看来那时党就把这些书生看熟透了,知道他们除了自吹和自残什么人事也干不了.

这牛师傅当年大概也就二十来岁;五短身材,脖子短粗,长得像头牛,干活也像头牛.那些耍惯了嘴皮子,坐惯了办公室的知屎粪子在田里累了一天,收了工吃了饭开了自批会就悄摸声地倒头睡啦,牛师傅要站在单身住的竹棚子外先叫上两嗓子,然后舞上几把长拳...我见状便使出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想出的所有伎俩,终于成了他的关门弟子.

牛师傅是个认真的人.每天风雨无阻,早上五点钟他会准时敲我家后窗把我叫醒.然后俩人就在土坡上无论三伏三九地耍练起来...

牛师傅后来也回了北京.但郁闷很快把他引上了酗酒的路.他因肝癌死后,为了纪念他,我再不习武,开始把过剩的精力发泄在了足球上.在那种压抑人性的环境里天天能追着个足球狠毒地踢是一种多么满足的宣泄!

牛师傅留给我的遗产就是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风雨无阻去健身.

使我成瘾的除了健身外,还有吃辣椒.我喜欢"瘾"这个字---你一听见别人说,心里就起急,吃不着能急病呐!

我老妈是在北方出生,为避战乱在四川重庆,成都长大的.在那没吃没喝的年代里,外婆和妈妈的泡菜坛给了我天大的满足和偷食的乐趣.到了江西,我又跟当地的老表子弟成了朋友,走乡串户间学会了吃辣椒并从此不断升级,最终欲罢不能.

我可以就着生"哈拉皮扭"喝热稀饭.我还可以喝着啤酒吃朝天椒.有一年我领着食辣俱乐部的一帮老外在成都吃川菜.大家吃得一时性起,把厨师从厨间拉出来拍照留念.之后厨师亮出了"杀手锏"---脸盆大小的一锅加了双料的水煮牛肉片...

我是捂着嘴走出的餐馆.那天晚上我只听见酒店里猿声啼不住,大家把水喝得让轻舟过不了万重山!

国产辣酱中,我首推云南产的"绿魔鬼".绿绿的一瓶,用筷子挑了送进口中,咸辣香的感觉瞬间就从舌尖扩散到口腔,你还没喊出个好字,汗就下来啦.然后你再看周围那些伪辣友全成了木棉树下的木鸡啦!

别以为美国人吃不了辣的.几年前一个学生家长听说我能吃辣,特地送我一瓶德州某处产的辣酱.看说明是几种辣椒混搅而成然后加了辣芥茉,黑胡椒.我吃了三分之一实在忍受不了那种刺嘴的热辣,只好悄悄地扔掉了.

说到这吧.我得去尝尝昨天在老墨店里买的那块可可含量百分之九十的黑巧可力.再泡一壶真正昆明人喝的满是碎叶老梗的蒸酶茶...

说到我对巧可力和茶的爱好,那就不是一篇杂文能说清的啦.
     
Chicago
2007-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