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味道
Sweet Bitternes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甜酸苦辣咸这五味之中的苦味常常使人却步．其实这苦的滋味最使人清醒，回味，滋养身心．俗话说＂良药苦于口利于心＂，可真正苦的东西多数人是躲闪惟恐不及，一生无缘体验的．可惜．

咖啡．苦得提神，苦得上瘾，苦得你心跳过速，不喝了头疼不已．那刚磨了的咖啡是我的最爱，浓浓的一杯，也不加奶，也不加糖，周末的早晨热热地捧在手上，闻一闻，喝上一口，溢香满室；再闻一闻，心就随了窗外的鸟自由自在地翻飞在想象的世界里．．．

茶．淡淡的苦里透着股清香．台湾的冻顶乌龙；印度大吉岭的白毫；云南大山里真正农家压制的普洱．．．这几年茶也被劫持了，是个人都能红口白牙地装成专家拉住你不住地兜售道听途说的茶经．我打个简单的行囊，挑个弯曲的山间小径，敲开农家的屋门，喝下那新茶，留下那无穷的回味和永远的记忆．．．

蒲公英叶子．采了洗净切碎做沙拉；炒鸡蛋；明目清肝．吃着这叫苦菜花的野菜便使我想起了那久远永逝的年代．那遍地开满的黄花慢慢地变成了柄柄白伞，风轻轻地一吹，一株株种子就随了命运四处飘荡，然后落地生根，回归了自然．．．

苦瓜．青苦瓜片，红辣椒丝，黑豆豉爆炒盛盘．盘子是白色的．再采几片苦瓜叶子泡上一杯苦瓜茶．大荤大宴之后最爱这质朴的清淡．慢慢地嚼，静静地品，没有一丝矫揉，有的就是被脆香劫持的一种淡寡和镇定．．．

黑巧克力．糖越少味越浓．让它先歇在舌尖上，于是那种莫名的满足便慢慢地融进了甘甜的记忆．然后轻轻地，静静地，小心翼翼地嚼．那是调动感官和想象的一种享受；是兽皮鼓与银笛的对话；是火入冰；是无声的亢奋；是苍鹰抓了猎物后射向云天．．．

苦味，当之无愧的五味之首．

2007-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