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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December 28, 2013


包子

After the Dumpling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前两天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去北京庆丰包子铺吃了顿猪肉包子。这事如果发生在别处最多也就是条花边新闻, 可这是中国, 自古到今有几个老百姓见过皇上, 元首,国家领导人, 人民公仆食人间烟火?因而这消息无胫而走一时传为美谈, 奇谈, 人人谈, 日日谈, 让全国的老少侃爷们口干舌燥地翻扯了好几天,似乎身临其境地过了回第一目击者的瘾。

现在想来, 历史上多少在北京苦撑着的买卖都是因为皇上的临幸而传了代, 如今摇身一变而成了传统名店。比如东来顺的涮羊肉, 全聚德的烤鸭, 都一处的烧麦哪一个不是靠瞎子弯腰捡了马蹄金撞上的大运。在这半个多世纪里茅台, 五粮液,熊猫牌香烟,火宫殿的臭豆腐,浑身是刺的武昌鱼不都是靠这种宠幸而泥胎外头裹上了金包装的吗?

现在想想您习主席既然吃了庆丰的包子,那也顺便尝尝狗不理,灌汤包,冬菜包虾饺,蒸饺,糖三角;吃包子讲究的得沾醋, 山西老沉醋如今不老也不沉了, 可您要是不沾, 有人心里会不平衡啊。记得西晋年间左思因写成了三都赋而名扬天下, 一时间洛阳纸贵, 引得文人争相传阅效仿。您这几个包子一下肚,全国的各级领导都得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啊。

习主席迈进庆丰包子铺的用心良苦!国家主席没用别人伺候,自己端着买的包子落座而食,举国上下的人民公仆还怎么举起筷子夹着海参往嘴里送, 还怎么哆哆嗦嗦地用手把调羹里的人参鱼翅燕窝汤喝下去?

当年慈禧迷上了小窝头, 宫里的下人便灵机一动地做出了栗子面的。如今国家主席在街边的包子铺吃了猪肉包子,举国的人民公仆急啊。这庆丰包子铺也真是的, 你咋就不即兴蒸一锅海参鱼翅飞龙馅的呀。你这一弄倒不要紧,可各级人民公仆哪里咽得下那种剌嗓子眼的草民之食啊。

看来今年包子是火定了。

2013-12-28

Sunday, December 15, 2013


批字二零一四年

The Key Word for 2014

幽幽鹿鸣/Yoyoluming

 

二零一四年批字为窘。

窘字最初见于庄子列御寇: “困窘织履”。其意近似“捉襟见肘”。

窘迫,窘困,窘相,窘境。此四词对摇头晃脑, 道貌岸然,装模作样,贪婪无耻的达官贵人适用;对操劳奔波,见风使舵,身不由己,落井下石的黎民百姓亦适用。

笑看行色匆匆的芸芸众生,有的猛如虎狼,有的静如兔羊;有的多吃多占,有的俯首贴耳。幸福竟然成了贪婪无耻,争风吃醋,阴暗算计,欲壑难平的替代词。那短促的生命竟然在些莫名其妙的谎言误导下成了秋风中落纷纷的败叶, 再黄再红也终将随风而逝,无影无踪。

万马奔腾也罢,万马齐喑也罢,谨防光说不练,惯于溜须拍马的假把式。

2014-12-15

Saturday, December 14, 2013


中朝之间

North Korea Is the Cancer of Humanity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几年前我就说过将来出兵打北朝鲜的一定是中国。原因很简单, 在信奉君臣关系的东亚文化里, 中国自古以来就一直把朝鲜和所有周边国家看作其属臣。这是当年出兵援朝的真正原因。而如今北朝鲜似乎在中国政府眼里成了一个最忘恩负义,最滋意妄为, 最惹事生非, 最不把师傅放在眼里的弟子。君叫臣死,臣不但不死,反而不断跳出来制造事端,这让号令惯了十来亿老百姓的中国政府威风扫地,丢尽了面子。中国要发展经济, 解决就业和持续繁荣的既定方针; 北朝鲜要发展核武器,用耍流氓的办法搞讹诈,制造区域紧张;对此中国是无法也不会容忍的。

北朝鲜的金家暴政已经延续了三代。如今党务,国务, 一切事务都成了金家的家务。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国家里, 要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要么禁若寒蝉, 道路以目;要么就是一个必死无疑。当权的既可以为了把江山永远牢牢地操在手里而封妻荫子, 又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六亲不认,大义灭亲。金家暴政是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封建专制朝廷的延续和真实写照。他们对老百姓的感受,外界的舆论, 世界的反应从来都可以一概不顾。这正是由流氓建立的政权的一个共同特点。任何事务在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时候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想让外人知道是因为老子天下第一。

这种无耻,无能, 诬赖,充满邪恶的政权又何止北朝鲜一个。

2013-12-14

Sunday, December 08, 2013


水和狗的联想
The Water, the Dog and Other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古人管历史变迁叫沧海桑田。记得文革时有本叫牛田洋的书, 讲的是六七十年代一群身不由己的热脑青年如何在广东汕头战天斗地跟老天爷龙口夺地,围海造田的事。要说起来那时候距大跃进的疯狂并不久远, 人们不应该这么快就又发烧打起民族主义的摆子来。但生活在疟疾时代的人尽管没吃没喝,一个个真的是一腔热血沸腾啊。

很多年后才知那牛田洋围海造田后不久就遇上了一场强台风,为了护堤枉死了五百多个年轻士兵和上了大学却赶上了文革的学生。损失了五百多条人命是公开的报道。反正“人命关天”和“草菅人命”的形容都是由推动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炮灰,也就是伟大的人民,自己创造出来的。

前几年一个昆明的朋友曾给我描述过一场发生在当地的,跟牛田洋类似的事。当年缺吃少穿的伟大人民为了围湖造田也曾向滇池发起过一场类似的人民战争。记得当时我跟朋友正站在昆明西山上, 听着他的叙述,眼前的滇池早已没有了乾隆时代的文人孙髯翁留在大观楼的“四围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的情景。我环顾四周看见的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水泥楼群和车水马龙,就是一池泛着绿藻的死水,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失望和愤懑。

类似的疯狂,愚蠢之举在六七十年代中国的洪湖, 鄱阳湖, 洞庭湖和那些大大小小的湖泊都发生过。人不自量了就一定会“战天斗地”。这最后一次的疯狂当然就是建在三峡上的葛洲坝工程。中国人都懂得“水火无情”四个字, 可在历史上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渣就偏偏得捆绑了无辜去跟着他们玩火自焚。

我虽出生在一个大城市, 但我生长的那个环境直到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都是春有蛙声,夏有绿禾,秋有果实,冬有白雪。如今除了乌烟瘴气,找窝蚂蚁比找烤鸭店都难。你说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好吗?好得很。可平民百姓付出的代价是失去了传统, 文化, 亲情和一种叫希望和寄托的感觉。

这种事情的发生当然是无法阻挡的。但这种事情的发生真的并不代表一个社会真的进入了文明社会的行列。不知为什么这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急变常常让我想起人类的忠实朋友狗的进化和演变。

最新的研究表明也许是欧洲人为狩猎而最先驯化的狗。我信。因为狗到了中国人手里就变成了哈巴狗。它们穿红戴绿地卧倒在小脚女人的怀里, 随着主人的呼唤它们摇着尾巴,抛着媚眼, 巴结地伸出小舌头舔舔主人的指尖取悦女主人,讨她们的欢心使狗成了某种阴差阳错,阴盛阳衰的象征。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当时掌控着文字和话语权的男人让中文里凡是涉及狗的词都必然是贬词的原因。

狗到中国再没了德国牧羊犬的威风。连松狮,藏獒要不了多久都会涂着口红, 喷着香水, 迈着狐步, 穿起石榴裙装模作样,道貌岸然地成了势力小人般的性错位式的准走狗。

你还奇怪为什么大跃进没饿死的伟大人民埋了父母兄妹后能再爬起来跟了伟大的领袖去围海围湖造田, 自觉自愿地把自己变成不用自阉的太监吗?你还会奇怪乌烟瘴气之中人们为何依然能歌舞升平,恨不得能早点攒够了钱去做个去势手术好让自己换上条可以摇尾乞怜的狗尾巴吗?

2013-12-8

Thursday, November 28, 2013


感恩节的火鸡及其他
The Turkey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感恩节是正宗的, 土生土长的美国传统节日。就跟没受佛教影响前的中国道教一样,带着一种地域性的特色。至于庆祝这个节日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如今谁都说不清了。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到一七八九年十月美国总统华盛顿宣布感恩节为国节时,它早已在民间被庆祝了至少一百七十来年了。仔细想想,历史不就是这么以诈传诈,道听途说被美化而成的么?

其实各国文化中的所有节日庆典最初都是庆祝两件事的, 祈求神的保佑和长命百岁。感恩节当初就是为了庆祝, 祈求上帝赐福给大难不死的早期欧洲移民。至于最初有没有美洲土著参加, 他们何时应邀出席的庆典可能并没有留下准确的记录。那时的人比今天的人忙。他们哪有今人那么多的闲功夫。把每年十一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定为感恩节的是美国总统林肯。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美国从内战的创伤中恢复为一个整体。

每年感恩节我便想起了这个相同的问题。那时的人心眼太实在。他们除了知道吃,就从没想到过利用这么个大好时机推销些杀火鸡用的刀,煮红薯,南瓜的锅之类的商品。更没有人连火鸡都没吃完就一边剔着牙,一边赶到到商店外头熬夜排队等着买折价品去了。如果当初的人吃的不是火鸡而是熊猫或者东北虎, 金丝猴这些动物如今根本就上不了濒临灭绝的动物名单。当然了, 他们如果真吃的是那些动物, 如今受保护的动物也就遍地成灾了。要知道二零一三年全美国养了二亿四千二百万只火鸡,而这个数字比二零一二年还减少了百分之五呢。

如果他们当年吃的是叉烧肉, 烤鸭, 包子,饺子, 蛋炒饭今天开遍全球的中餐馆就不会千篇一律,而会增加多少不同味道的美食啊。

2013-11-28

Sunday, November 24, 2013


享受生活从吃开始

Yoghurt


幽幽鹿鸣/Yoyoluming


一个相识多年的好朋友知道我在吃上是个很挑剔的人,于是向我推荐了一种叫Noosa的酸奶。这种酸奶口感细腻,吃着有种软如丝,滑而淡的感觉。我吃了一口就开始连连叫好。朋友脸上带着一种满意的嘲笑。原来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我从没吃过的东西呐。

其实我以前在店里多次见过这种酸奶。可因为它的包装给我造成的错觉,使我一直以为它是奶酪或酸奶油之类的食品而从没仔细去看个究竟。这种疏忽给我省了多少钱啊!

记得很久以前,在中国人只知道往地里多施化肥,农药,还没有从港澳台同胞那里学会往食品里多投化学粉的时代,我曾在北京两处不广为人知的地方尝过这种味道类似的酸奶。这第一处便是北京展览馆后边的莫斯科餐厅。第二处是中国人民大学附近的北京友谊宾馆东北角对外开放的餐厅。这两家跟俄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历史渊源的地方曾自制出售过口感类似的酸奶。我清楚记得那种酸奶是盛在一个小白瓷罐里,买好找个座位坐下或用根塑料管吸,或用把小铁勺挖着吃。吃完退罐才能拿回那五毛钱的押金走人。再后来那种小瓷罐装着酸奶出现在了更多的店里,可味道再不如前。

好吃的东西是不能,也不必放什么添加剂的。东西好吃就在于做时费力,吃时才能在爽口之外给人一种享受。好吃的东西既不应该加入过多的额外之物,也不应该抽出撤下什么。如今打着健康营养的旗号以售其奸的东西多啦!原汁原味不应该是广告词。它是健康的根本。

据说人造鸡蛋上市了。几个钱多得不知该怎么捽才好的富豪站在镜头前鼻子里连葱都没插就装着大快朵颐的样子让我差点吐了。好吃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掺假的。这其实与鼓吹,信仰,科技,现代化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生命延续的根本原因。

2013-11-24

Sunday, November 17, 2013


包子熟了后
The Steamed Dumpling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我的朋友科斯是个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当年因卡死特骡闹共产主义他的父亲不得不离开了祖辈生活的古巴,身无分文,背井离乡地到了美国。科斯从小就喜爱数学,上高中时曾是学校数学竞赛队的队长。科斯医生业余时间有两大爱好, 鼓捣汽车和打猎。

一天科斯医生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想吃野味吗?”

我知道他准是又满载而归了。

“又上哪儿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啦?”我笑着问道。

“才从山上下来,明天我给你送些鹿肉去。”

自从认识了科斯医生,我可没少尝鲜。鹿肉, 野猪肉, 鳄鱼肉, 野鸭子肉

第二天下午科斯医生打来了电话。“你什么时候到家呀?”

我才进门刚换了衣服正准备去院子里当农民呢。“我备好了大锅正等着你的鹿肉呐。

“那你就开门吧。我已经到了你家门口了。”

我急急地走出去,科斯医生把一个冰盒子郑重地交给我。“纯瘦的鹿肉。昨天少说了一句话, 一块上好的鹿臀肉就让我太太绞成了肉馅。”

“那我还省了再加工呢。”我安慰他说。

跟科斯医生道了别, 我回到家里掀开冰盒子一看就笑了。一看包装就知道是俩专业医学工作者的杰作。四四方方两大块冻得比石头还硬的肉馅不但包着,而且外层是蜡纸。纸上端端正正地写着日期和重量。

这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今天早上醒来忽然心血来潮想吃包子了。说干就干,吃鹿肉馅的。先去后院拔了三四十根青葱,再从地里挖出一块足有半斤重的鲜姜。待鹿肉馅解冻后加上好的日本酱油, 少许菜油, 葱姜剁末,发面揉面,蒸屉上锅。

包子还没熟,邻居的狗已经味到了飘散出去的肉味,它们急得摇着尾巴又叫又跳。

第一锅包子蒸好了。待包子稍凉,拿起一个咬下去,我连连叫好, 流在嘴角的油都没顾得上擦就给科斯医生打了电话。

“我刚蒸了鹿肉包子, 这就给你送几个去。”

我捡了十个外观最好, 份量最足的包子用个大盘子装了,外面再蒙上层保鲜膜,比外卖店的伙计动作都快,转眼就到了科斯医生家。科斯医生一家老小像迎接贵宾似地早等在了院门口。

“才出锅的, 你们吃时别把油弄身上啊。”我像嘱咐孩子般地告诉他们。

我知道他们会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地感谢我。

我真心地感谢科斯医生一家带给我的快乐。

 
2013/11/17

Saturday, November 16, 2013


动物世界闹纷纷

Where Is the Clown in the Circu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这几天发生了件大事,弄得满城风雨, 到处是无胫而走的小道消息,到处是添枝加叶的议论纷纷。才借着狐假虎威升了局长的狐狸的亲戚,兔子,忽然得急病死了。狐狸局长明明是悲痛欲绝,却有不怀好意的偏说种种蛛丝马迹表明它是兔死狐悲,装的。

狐局长让鹦鹉去辟谣, 谁知它竟然鹦鹉学舌地让成天任劳任怨地忙着在河边竹篮打水的猴子也对狐局长的人品产生了怀疑。那群没良心的东西, 树倒猢狲散地随手把篮子一扔, 说是要搬到是非少的山对面从事水中捞月的技术工作了。

狐局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解释不清兔子的死是为了兔死走狗烹, 完全是上级领导为节省经费而事先布置让兔子因公殉职,以便近一步收拾那条以前曾对主子忠心耿耿,如今狼狈为奸地跟一丘之貉们混在了一起的赖皮狗的战略部署。

可谁知这第一步棋还没走完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狐局长觉得自己都有点黔驴技穷了。如果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画龙点睛地解释清楚就成了对牛弹琴,那后果可就比守株待兔,龟兔赛跑都严重多了。

可狐局长哪里知道,它早已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新牺牲品。

你说连动物世界都这么复杂, 那人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事能使你惊奇呢?

 

2013-11-12

Thursday, November 07, 2013


蛤蟆掉进了夜郎国的井里之后
A Fable


幽幽鹿鸣/Yoyoluming


从前有座古树参天的山, 它的旁边有个叫夜郎屯的村子。夜郎屯村头的北边有片洼地, 那里住着一只蛤蟆。有一天蛤蟆早上醒来看错了表, 以为到了下地的时间, 它一咕碌爬起来,慌忙地从床上滚到地下, 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因为天还黑着, 蛤蟆一出门就走错了方向。它跌跌撞撞地一路往西,一边走心里一边犯嘀咕,怎么每天下地的路上一定要摸着石头趟过去的那条河还不到呢?

它边走边想,一面不断地抬起头来看天上的星星,想靠那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矫正方向。忽然它一脚踩空,就掉进了一口枯井里。

蛤蟆呼天喊地求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土地神,灶王爷救命。可那黑如锅底的夜把它的声音从地球上抹掉了。

蛤蟆在井里过了几十年猪狗牛马不如的生活。它靠喝枯井里的积水,吃跟它一样掉进井里的不幸的虫子度日如年,年复一年地活着。

忽一日从井上飘过的云厚且黑, 接着天就降下了暴雨。这雨下得好大, 似乎连大禹的尸骨都被从坟堆里冲了出来。蛤蟆住了几十年的枯井里也涌进了滔天的洪水。蛤蟆在打着旋涡的水里挣扎着, 然后竟奇迹般地浮出了井口。

它爬上一段漂在水中的浮木举目四望。那座古树参天的山早已成了寸草不生的一座秃山, 它因被削去了顶而变成了一座不圆不方, 不伦不类的四不像。山的四周放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雕塑,有的因为洪水的冲击而横七竖八地歪着, 有的已经一头栽倒在污浊的水里。

原来的夜郎屯如今早已高楼林立。它虽然因为洪水断了电, 可在波涛汹涌的洪水中, 依然显得很是气派。在楼群里有座金壁辉煌,鹤立鸡群般的高楼, 楼顶上横着块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几十里地之外就能看见的字: 夜郎国。蛤蚂觉得那几个字比坐在井里时见过的, 飘过井口的云大多了。

蛤蟆坐在浮木上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在指挥着一艘游曳在漫无边际的海上的航空母舰。

等我靠了岸得去找夜郎屯,不,夜郎国的国家主席, 让他给我好好地安排一下后半生的安居乐业问题。

蛤蟆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国家的主人。

坐井观天意义深远。

 

2013-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