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邻居给我拜年（之二）
The Chinese New Year’s Dinner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得啦，大过年的，我也别吊大家的胃口了．接着叙完我的邻居瑞昨晚跟我们过年的事．

按大伙早就约定的，取猪年大吉，六六大顺，晚六点开饭．

本来这八仙桌是给八大金刚预备的，现在瑞要来，正好凑个九九归一，还是取个吉利．大家喝着啤酒，扯着闲言，纷纷下手捏吃的；谁也没听谁在说什么．．．

＂叮咚，叮咚．．．＂门铃就响了．我对这声音太熟悉啦．只要有沾中国的事，瑞就来按门铃，也不管是晚上八点还是早上七点．每次我一开门就跟他调侃＂我干脆把CNN掐了，由你负责给我报新闻得啦！＂瑞就嘻皮笑脸地站在那傻乐．

瑞知道今天家里有客人，显得特庄重．两只胳膊下各夹着一瓶红酒，手里捧着个包着红纸的匣子．＂哟，大过年的你丫装成双炮管的坦克来吓人呀！＂

大家哈哈地笑着把瑞让进了门．瑞是自来熟，彬彬有礼地跟每个人打了招呼后就磨挤到了桌前．扫了眼桌上的饭菜，那牛眼就灯似的亮了；吃也不是，坐也不是，就站在那咽着口水，嘴里哇哇地赞叹．

大唐特坏，故意安排瑞坐在俩漂亮姐中间．瑞受宠若惊地赶紧就挨着她们落了座．＂瑞，吃饭前先吃上片降压药吧！＂又是一阵轰笑．

瑞对冬笋炒鸡丝特感兴趣．怎么也想象不出那东西长大了能变成扁担．我把吉利（鸡里脊）节节高的寓意解释了一番后，瑞赶紧往自己盘里夹了一筷子．邻座的小芳说＂瑞，尝尝年糕吧．年糕也是年年走高的意思呀．＂瑞应着就一筷子插了下去，可横挑竖挑就是挑不起来．＂哟，这不是伊拉克吗！＂　逗得大家又是一阵乐．

＂过年得吃鱼，吃了鱼来年才富裕．＂王姐接着上阵．瑞举着筷子却不知从哪下手，冲着鱼头连连说＂鱼啊，希望您别怪我呀．＂笑得大家差点晕过去．

大家边吃边喝，连连举杯．瑞本来就长张贫嘴，几杯青岛啤酒下肚话更多啦．＂我小时从没在商店里见过鸡头，鸡脚．别的动物的头我也都没见过．有回在高中的文化课上老师提到亚洲人的饮食习惯，说鸡头，鸡脚是美味．我想都没想就来了句＇鸡还有脚呀＇．．．后来同学就管我叫鸡脚瑞．．．＂

我给瑞夹了个鸡脚，说＂那你快尝尝，这脚可没裹过！＂几个家伙赶紧捂着嘴离了席．

大家有说有笑；心情，胃口特好．一桌美食慢慢地成了残羹剩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互相道别的时刻，大家开始纷纷散去．

瑞郑重地跟我们道了别，说下次他坐庄，邀请我们去他家吃烤肉．然后神秘地指指那个包了红纸的盒子，＂邻居，新年快乐！＂

送走了大伙，该扔的扔，该存的存．．．转身看见了瑞留在桌上的礼物．我撕开包装，是瑞亲手烧制的，肚子上有他签名的一只圆滚滚，肥嘟嘟，嘻皮笑脸，可爱至极的瓷猪．

我忽然想起冰箱里还放着个忘了给大家端出来的蛋糕呢．

2007-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