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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ly 09, 2007

记忆中的甘甜
Fruits Stored in My Memorie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每次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最吸引我的并不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更不是高朋满座的餐馆茶肆.时差还没倒过来,我就开始失魂落魄地四下里张望,我找的是糖葫芦.

糖葫芦五分钱一串的时候是八颗.那时候想吃糖葫芦要先等到十月秋风起,店里开始一筐一筐地摆满了山楂果.然后糖葫芦就开始出现在了店里和街上.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时候的糖葫芦特别好吃.

那细竹签上的糖葫芦,顶上的最大,然后一颗小似一颗.咬下一颗,那果的酸味跟那层沾糖的脆甜!嘴里嚼着便举起手里的那一串,迎着光看看,琥珀色里透着鲜亮的红,看上去就像是一串玻璃珠,又像是一串被缩小的红灯笼.沉甸甸的糖葫芦让我的心里产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有时候也会吃到一颗核没去净的,被虫咬过的,可心情从没因此受过丝毫影响;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舔舔还粘着糖的竹签和手指,那种满足里总是带着一种粘粘的遗憾.

如今糖葫芦早已打破了季节与地域的限制,成了司空见惯,最寻常不过的零食.吃过了黑枣的,香蕉的,桔子的,山药的…我还是最喜欢山楂的.因为那山楂的糖葫芦曾在清苦的生活中给过我甘甜.

跟糖葫芦一样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是冬天里的柿子.我说不清是因为那时太小,还是冬天太冷,反正那柿子一个个有碗口大,个个红彤彤,沉甸甸的.买回家洗洗,拿把小饭勺在顶上开个洞,一勺勺地挖着吃,不,应该说是挖着喝.然后取出那被叫舌头的软软的肉片慢慢地嚼,仔细地吐出里边包着的籽.吃完柿子把皮一块块撕下,用牙筚净皮下那薄薄的一层.吃完柿子手上,脸上已经沾满了粘粘的汁.乘大人一眼没看见,先用手背抹一把脸,再赶快抹在衣服上;然后才在大人的喝斥下老老实实地去洗手.柿子个个都那么软,那么甜.吃完软柿子,把剩下的放到屋子外边的窗台上冻成硬梆梆的冻柿子;然后拿个大碗倒上凉水把冰碴子拔出来.在那冬夜里听着外边呼呼的北风,坐在暖和的屋里啃着那凉透脊梁,凉甜如蜜的冻柿子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快感.

我喜欢吃柿子,也喜欢吃挂了白霜的柿饼.这些年日本柿子,韩国柿子,以色列柿子;团柿,鸡心柿,灯笼柿;店里买的,树上摘的也尝遍了.还是儿时的柿子最软,最甜,最难忘;最让我想起来感慨连连.

唉,儿时的记忆和那难忘的甘甜…

2007-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