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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ly 31, 2009

论特色
The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of Truth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明朝的皇帝们住故宫时肯定特寂寞,他们既没有挨炮的(iPod)也没有癫闹(computer), 连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都看不见。所以他们死了之后全扎堆盘据在北边的那几座山上看日升日落。但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是入土为安了。

清朝的皇帝们更绝。他们虽然住在故宫,可他们知道那是明朝盖的,十三陵的风水也被他们死死地占着。满族人虽然统治了中国二百来年, 他们对北京印象很差,一点没有故乡的感觉。所以他们干脆把坟地选在了河北省,这叫远离是非。

要说起来明清的皇帝们干的蠢事多啦;可他们起码没被后人把脸谱高高地吊在城门楼子上,天天看着川流不息的男女老少和奇装异服招摇过市挠首弄姿。他们更不用隔着乱哄哄的广场看着一年四季手里捏着票的人们走进存放自己尸体的灵堂。什么叫不得安宁啊。

历史真是一场荒唐且充满了讽刺的闹剧。

2009/7/31

Thursday, July 30, 2009

如梦初醒
A Dream in Reality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我从北京机场T3走出来,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出租车司机问我“您奔哪儿啊您?”“哪儿热闹咱就上哪儿。”大老远的来一趟咱得装一回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嘛。

他把我一家伙就拉到西单去了。下了车东拐西拐随着人流来到一个农贸市场。但见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新鲜猪肉一块钱一磅, 四升牛奶二块六毛钱。 一个十来磅的西瓜四块钱,鲜桂元二块钱一磅。我心里挺纳闷,中国啥时候也改英制了。走着走着肚子忽然饿了,见街对面有个饭馆就进去了。海鲜霸肥, 每客十六块九毛九。吃!

正忙着掰大蟹脚呢, 忽然醒了。嗨!闹了半天是做梦呢。起来到冰箱找水喝, 拉开门一看, 盛桂元的盒子上写着:鲜桂元2元/磅。


2009-7-30

Monday, July 27, 2009

中国的旅游
The Sadness of the Chinese Tourist Market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入夏的旅游景点跟盖满了洋楼的中国城市一样到处是人山人海,人满为患。本来天气就热,游客一多那摩肩接踵的感觉实在是太糟啦。我尤其害怕三天不洗澡的男人和女人。

很多游客去游览景点纯粹是为了跟着瞎起哄。他们进了旅游景点无非是四处一坐剥个鸡蛋扔包垃圾,看看奇装异服,抠抠脚丫子。无处可去何不去逛街购物为经济复苏做贡献。何必非得气喘嘘嘘地爬到长城上去刻下到此一游呢。

我常想要是颐和园,故宫,天坛之类的去处能把每张票的价格提高到一千块一张,甚至五千块一张,不但去凑热闹的人数会减少而且票房收入定能大大提高。干嘛非得把世界遗产级的景点向每一个人开放呀。云南的丽江以前是个多么好的去处, 现在除了摊贩就是满地的游人,哪里还有古镇的气氛和感觉。哪里还找得到纳西人的影子。现在讲市场调节, 什么都是为了赚钱,可旅游景点这么无限制地开放下去不但增加了生态负担而且加快了商业化的进程,很快就会使文革后残存下来的文化遗迹荡然无存地消失在铜臭之中。旅游景点面向全球开放,靠门票收入创收是杀鸡取卵急功近利。门票的那点收入够维修吗?可谁敢提出大幅提高景点票价这样的建议人民还不跟他急了。人民的公园怎么能不让人民去践踏,不让人民去破坏, 那不成了旧社会!

记得前几年看过一个报道说动物园因为经费紧张不得不让动物节食。你何不把动物“卖”给当天的游客,让他们去供养。通过提高票价用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办法养动物嘛。中国是个资源紧缺的国家。旅游资源同样是处于紧缺状态。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像中国这样无限制地开放旅游景点供洪水猛兽般的游客糟蹋。一块砖石,一根柱子每天要遭多少次踩踏抚摸,有多少游人每天非要攀爬到建筑物,雕塑上去留影留念。每当我想起山西悬空寺爬上爬下的游客心里就发紧,发生一场坍塌人亡的悲剧只是个时间问题。同样的问题和隐患到处都存在, 而人们似乎除了有目共睹就是熟视无睹和麻木不仁。公有制是文物和历史的最大的敌人。这种所谓的公平是对文物和历史的最大的伤害与不负责任。一个小小的苏州园林放进去那么多川流不息的游人还谈什么景致和心情,捏着鼻子闻汗酸就是了。什么佛教道教圣地,哪一座寺庙道观今天能给人一种提升精神与信仰的感觉。每次当我随着人流涌向一个旅游景点,我都觉得自己在变成一只啃噬历史文化的蝗虫。

旅游从来都是综合的经济活动。除了景点之外,卖什么卖多少同样对旅游影响很大。兵马俑是世界八大奇迹之一,你到西安去看看, 满街都是仿造的。因为手法娴熟,就地取材,仿造的兵马俑数量超过博物馆里的真俑几千倍。结果满街的小贩到处追着游客逼着人家买。不买他/她/它手上做工粗糙的泥巴俑,这些男女老少痞子们的嘴里便开始放屁般地发出些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让人深恶痛绝厌恶至极。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呢? 如果对仿造兵马俑的人数和数量进行登记限制, 采取发放许可证的办法加以控制能出现如此的奇观吗?可是靠泥巴养家糊口的人民能答应吗?凭什么当官的可以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嫖娼聚赌,我们连自食其力都不行? 都说在中国资源属于国家, 可对资源进行破坏性掠夺开发的都是得到国家纵容的个人。公有制的邪恶在社会生活中表现得就是如此具体。瑞士的钟表世界闻名,人家的钟表在电子表的冲击下是怎么保持质量与价格的呢? 旅游业好比一艘超级豪华游轮,它能无限制地接受不断登船的游人吗?

现在的旅游商品市场已经到了垮台的边缘。那些所谓的旅游纪念品的制作除了恶俗就是粗制滥造,质次价高。随着每年游客增加,今天的旅游商品市场却出现了门可罗雀,卖家到了守株待兔的地步。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言自明。中国不是没有能工巧匠,可他们只要敢做一件马上满街都是仿造和复制品。你瞧瞧余秋雨就知道在中国当大师有多难了,稍微一不小心就成了大便。随便到一家博物馆看看那些精湛的艺术品,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今天的旅游商品没有一件能与其媲美。到了二十一世纪电脑,工具比汉唐发达了多少,可构思设计, 工艺制作水平却出现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退步,是急功近利,肤浅浮躁的结果还是人的思维能力退化了? 为什么今天中国制造四个字在世界上等同伪劣假冒呀?

在中国很多事都是一哄而起一拥而上。上去了谁也不愿意下来。结果就全拥堵在了一起谁也不让谁。说中国曾经是个计划经济的国家真让人难以相信。中国除了长官意志, 首长工程之外任何事其实都没有明确的计划。市场上有一个卖玉佛的马上有一百个跟风的,有一千个仿造的。江郎本无才,谈何才尽!

中国的旅游市场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导游。他们十个里头九个是肤浅的混混。他们既没有长久打算也没有敬业精神。他们每天重复着结结巴巴的道听途说,把胡编乱造的嚼舌根拿来当正史。也许他们以为自从中国发明了印刷术,世界上的书都是中国印的吧。他们似乎什么都知道,可他们恰恰不知道游客的知识比他们广博。中国的旅游要想发展必须彻底淘汰滥竽充数的导游,认真花精力培养打造出色的,敬业的,合格的,尽职的导游。回扣你尽管拿,但你不能手段拙劣,偷奸耍滑,为人不齿。

用密集劳动型的蚂蚁啃骨头的办法加卖资源并举是无法在旅游市场上竞争与生存的。

最后要补充的一点是, 古迹是中国和世界的历史文化遗产,对它们的保护关系到一个民族的过去与未来。少盖点恶俗的庙,少修点仿古一条街之类的去处。旅游的重心应在保护古迹上而不是开发。旅游并不等同纯粹的商业行为,它是一个国家的万花筒。对历史负责就是对丰富人类文化的最大贡献。

中国的旅游这样发展下去最后会成什么样子呢? 进了城都是洋的, 进了庙都是新的, 进了店都是假的。

悲。

2009-7-27

Sunday, July 26, 2009

就餐记
Tasteles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苗家寨刚开张的时候我去吃过两次。一次吃的是炸竹虫和辣子鸡丁;一次吃的是炸豆腐干和炒素菜。菜很一般但我喜欢餐馆内部的装饰,坐在靠窗的位子听着服务员吹笙,石板地和竹木结构的大堂给人到了贵州山寨的感觉。

而这一次去苗家寨就餐留下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印象。

身穿苗族服装的女服务员把我领到窗前坐下后,一本印刷精美的菜单便送到手中。一翻开菜单先看到的是鱼翅羹,苗家菜里竟出了鱼翅。真他妈的成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啦。跳过一页看到的是图文并茂的葱烧海参。我还以为我这是坐在了粤菜鲁菜馆子里。

“你这里还有炸竹虫吗?”我问服务员。

“有,在这里。”我顺着服务员的手看去,菜单里的照片上一盘干炸辣椒堆里架着几条竹虫。再看看价钱三十八块。三十八块我就到对面馆子里喝啤酒吃三鲜馅饺子了。

我茶都喝下两杯了,不好意思起身离去。翻来复去看了两遍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吃饭的热情和食欲已是大减。辣子鸡丁端上桌,鸡丁柴巴巴地嚼着像树根。咬一口灰粑粑,微波炉加热的连一丝米的香味都没有。

“你们这儿怎么连空调都不开,吃顿饭热一身汗。”邻桌的男人朝服务员抱怨。我这才发现自己饭还没吃完已经热出一身汗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的空调坏了。”

“你这不是新装修的店嘛。”那热躁的食客不依不饶。

“服务员,你把茶壶放在桌上吧。”我一口喝干茶杯里的红枣茶。茶倒还是原来的味道。

“先生,您喝多少我给您倒是免费的,您要一壶的话是十块钱。”

“那我买单吧。”那笙像只被踩了脖子的鸡发着刺耳的噪音。

走出门来,街上卖小笼包的生意正火。一男三女四个年轻的安徽人忙得满头是汗。包子的香味和他们的叫卖声却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2009-7-26

Saturday, July 25, 2009

代价
The Cost

幽幽鹿鸣/Yoyoluming


你知道什么东西能用粗长硬热直几个字来形容吗?

炖熟的猪蹄子。

猪蹄子以前是猪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现在在很多地方依然是不值钱的东西。猪不穿袜子不穿鞋整天在泥巴窝里乱踩打滚,那四只蹄子可以说是最脏的部位了。可这东西如今却卖出了天价。最近我在北京的一个超市里亲眼见到一位站在我前头付帐的顾客买下的两个猪蹄子的包装上写着¥38.47!

为了证实我没看错, 我便跟这位顾客搭上了话。

“您这是在哪儿买的猪蹄子呀, 我怎么就没看见?”

“就在那边儿那个卖酱肉的专柜。”

“现在一个猪蹄子都卖十来块了哈。”

“可不, 我这还是专门挑的小的呐。”

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流传甚广的暧昧笑话。说是几个人去内蒙古旅游, 坐在蒙古包里吃午饭。一女子因喝不惯奶茶便客气地对邻座的某男说:

“你喝我的奶,我吃你的蛋吧。”

如今生活当中的喜剧比比皆是。可中国的物价却成了最大的悲剧。猪蹄子以前是什么东西?那是下层人为解谗吃的东西。全世界只有中国有物价局,可物价局是干什么的我至今都没搞清楚。说起来中国的物价如今是靠市场调节决定的,可猪蹄子是怎么被调节成十来块钱一个的我怎么都弄不明白。

有一天我忽然想吃金枪鱼。到琳琅满目市场繁荣的超市一看还真有。鲜红的鱼肉一看就是才到的货。挑了豆腐块大的一片递给售货员称重打包。¥54.24! 一不做二不休再买几个鲜柠檬榨汁吃生鱼片。平均一个柠檬¥4.5。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京城里托着这种荒唐的天价。我不知道普通老百姓是怎么消费,怎么生活。中国的胖子明显增多了, 不过胖子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美国的胖子里多是穷人, 因为炸鸡比菜便宜得多。

那片金枪鱼被我用刀魸成薄片摆了一小盘。淋上柠檬汁,浇上鲜酱油, 夹一片送进嘴里, 入口即化的感觉。除了用鲜嫩两字来形容别的词我都找不到了。

幸好外边是温度跟体温一样高的炎夏,不用去担心路边衣不遮体的叫花子会不会被冻死。

我再夹一片鲜嫩的金枪鱼, 味道依然是那么地鲜美。

2009-7-25

Monday, July 20, 2009

就医
The Gate to Hell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在中国看病住院和上公共厕所能使一个正常人留下终生心理创伤。

中国的医院是人间地狱,那里永远地挤满了焦头烂额的病人和家属。医院的大门外永远地拥塞着各种的人; 院子里永远地拥塞着各种的人; 楼里永远地拥塞着各种的人。就连一个高干住进了医院都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中国的医生绝对医术精湛,因为他们每天接触的病人,看到的各种病例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医生都多。但是他们因为经费技术等等的限制在病人面前往往束手无策。为了创收有的医生可以头疼医脚, 有的可以信口开河,有的可以吃请受贿, 还有的可以草菅人命。在中国医院的普通病房里护士的工作基本是给病人发药送饭, 他们基本不从事护理和任何与医疗有关的活动。因此凡是住了院的病人要么得再花钱请看护,要么就得由家属自己照顾病人。

中国的医院是分等级的, 因为中国社会历来就是阶级社会。省立的比市立的好, 市立的比区立的好, 但所谓的好究竟好在何处谁也说不上来。在中国人家说好你跟着说准错不了, 这么一说不好也就好了。凡事一好了也就能忍了, 能忍的事能不好!

至于那些连区立医院都进不去的肯定是真正的劳动者。至于他们好不好关广大说好的人民屁事!

除了只收高干就医的专门医院之外,在一般医院就医都分普通门诊和专家门诊; 普通病房和高干病房。普通病房里一般住着一个加强连的病人, 高干病房是单人间。虽然分着这种等级,可普通病房和高干病房都一样脏。第一次走进病房的感觉也都一样,你还以为你是进了公共厕所。

我现在完全理解了为什么猪流感爆发以来中国如惊弓之鸟般地紧张。流行病可以轻而易举地摧垮中国的医疗体系。因为这个体系根本就不是为病人设立的,更不具备人性化的基本特征。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装模作样, 无关痛痒, 小病大养, 有病必死。医院其实跟它要救死扶伤的对象一样,是个最具中国特色,最不堪一击的垂死病人。

建立一个制度容易,健全一个制度很难。制度是人建立的, 它要么因人而完善; 要么必然毁在人的手里。

如今冬虫夏草卖到了三十几万一斤, 海参卖到了七八万一斤, 可救死扶伤却仍然一钱不值。难怪自古以来在中国补字如此深入人心呢。这个时代需要能炼丹的术士啊。

2009-7-20

Sunday, July 19, 2009

西安
Xi An City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古城西安是中国文化的发源地之一, 也是历史上十几个朝代的首都。可惜它的美今天全部被埋在了地下,地上的部分除了恶俗就是破败。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是灰色的; 它除了脏和乱就是布满了灰尘,就像一本才从故纸堆里被拨拉出来的旧书。

这几年西安的建设在加快, 到处在拆迁, 日夜在施工。被围在城墙里的旧城的四周再被成片的高楼紧紧箍住,真的成了四面楚歌,岌岌可危的格局。在这座担着历史重负的古城里唯一笑得开心的是发明了肯德鸡的,名叫丧得死的那个老上校。那老小子的肖像无处不在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皇上知名度都高。

那天傍晚我壮着胆随着人流穿过开车人不让行人的马路,来到对面一座二层楼的餐厅的后院里要了一瓶当地产的啤酒,再让服务员给上十串烤羊肉。喝着冰凉的啤酒环顾四周,发现吃饭的人群里男的多光着脊梁。他们大声地说着笑着不时便有几个家伙起哄。“你知道北朝鲜有几个胖子吗?”“原先有俩,现在就剩一个啦。”接着是西北汉子特有的目中无人的放肆大笑。

服务员不住地往各桌端着酒菜,烤鱼,烤肉,面条,煮肉…我让服务员再给我添十串烤羊肉,然后抓起酒瓶慢慢喝下一口酒。音乐在燥热的空气里震动着,食客依然嘻戏喧哗着。来了几次西安我才发现真正的西安不是在博物馆,大雁塔, 城墙头上; 真正的西安在入夜的街头巷尾,在嘈杂的人群里。汉唐已不再;然而西安今天依然是文化的十字路口。

更让我惊奇的事发生在酒店健身房里。那天下午我乘着电梯上了五楼竟发现那健身俱乐部里不但有教练而且几乎每部跑步机和举重器都被先到的男女占据着。无论他们是有钱还是有闲,我走了这么多城市就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在酒店里健身的人从来都是除了我只有洋人。身体健壮的人让我看着开心。

西安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它的土地被勤劳勇敢地做了几千年发财梦的先人们过度地开发使用榨取破坏得十分贫瘠。可是我发现西安人依然在顽强地活着并在生活中不断地寻找着乐趣和生机。他们的乐观和希望深深地打动感染了我。也许这就是未来的希望吧?

据说西安人特希望自己的城市能再改称长安以此恢复这座城市在历史上的地位。长安是每个普通老百姓梦寐以求的生活保证。这种保证按马克思的说法应该是人民创造的。不过马克思害死的人太多了,可别再听他胡说八道了。

2009/7/19

Saturday, July 18, 2009

纪念品
Go Get a Plastic Buddha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导游领着游客购物拿回扣是一件中国人以为外人不知而外人皆知的公开秘密。在任何一个国家的书店里随手翻翻旅游指南之类的书就一目了然。

全国各地旅游景点附近都有这种餐馆商店结合的去处,卖的都是大同小异的所谓工艺品。真是有朋自远方来能不宰乎!这里的饭菜最难吃,商品质次价高,是一个让游客进去后得抓紧了钱袋睁大了眼睛倒掉胃口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狡猾欺骗无耻的总汇;诚信名誉公平是根本不存在的。身不由己地走进去, 买不买在自己上了当活该。

最奇怪的是每次游客买完东西便有一个喜剧现象出现,那导游忽然要去上厕所。上厕所当然是假的,他/她/它是要避开游客到钱柜领自己的那份数额不等的回扣。每到一个旅游商店导游都要等客人买完东西再找借口去上厕所,游客便开始心知肚明地称导游为尿素。

这几年旅游商店里卖的东西制作越来越糙,精雕细刻的东西越来越少,机制和学徒的习作比比皆是。如果它们带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它们都千篇一律,互相抄仿。这些所谓的工艺品不要说个性,连起码的欣赏价值都没有。花钱当冤大头买回去的东西往往越看越糙, 摆在家里比吃了苍蝇还让人恶心。

旅游纪念品市场如今成了臭一街的垃圾堆。这种感觉在走出博物馆后尤其突出。今天的所谓精雕细刻之作哪里能跟从坟里挖出来的文物相比。说起来中国文化是一个延续了好几千年的现象;可惜到今天它只剩下了一个浮躁的壳和两个可以形容它的字眼---恶俗。

这种事实写就的悲哀难以抹去。

2009-7-18

Friday, July 17, 2009

再访青岛
Revisit

幽幽鹿鸣/Yoyoluming


青岛的旧城真的很美。那一座座临海而建的德式小洋楼虽历经了百年沧桑却远比近年一哄而起的所谓现代建筑养眼。

从房间的窗口望去,酒店正对着当年德国日本海军登陆的浅滩。熙来攘往的游客天天用鞋底把历史打磨得无影无踪。

上次去青岛是在一个圣诞节的平安夜里,酒店的大厅里靠墙站着七八个等着接客的妓女。她们发黄的脸与张灯结彩的节日气氛让我至今印象深刻。

在街上喝了新酿的青岛啤酒后才回到房间,床头的电话便暧昧地响了起来。一个听不出岁数的女人用沙哑的嗓子问“先生要按摸吗?”见我没有动静,她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那一夜床头的电话响了四五次。

第二天一早我下楼来到前台,不客气地告诉值班经理夜里被骚扰的经过。一个才入住的客人马上就接到酒店外边按摸女的电话显然是因为酒店跟妓院有业务关系。值班经理先向我道歉,然后向我保证再不会被骚扰了。接下来的几天床头的电话真的再没在夜里响过。

青岛不但让我觉得新不如旧,它还让我觉得少了应有的庄重与朴实。

吃的最难吃的饭就是在青岛。

2009-7-17

Thursday, July 16, 2009

衣食住行
Life through the Tunnel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最近在北京和上海的地铁里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乘车人平均年龄都在三十岁或以下,每个人脚上穿的鞋式样都不尽相同。有些女人的脚指甲上还涂着寇丹, 性感抚媚之外使人产生一种浮想连翩的感觉。如今城市里的中国人在穿着上真的跟其他国家的年轻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了。穿得破破烂烂的基本都是才出了火车站的农民工和要饭的。当然了官员的衣着都比较保守,人家不象老百姓把值钱的都穿在身上当招牌。那天我走在街上,迎面过来一个穿体恤衫的家伙前胸上居然用英文大大地写着个“呸”字,惹得我一连几天带着嫉妒地想在街上找件写着“我抽你”的跟他过招。穿上绝对地表现出了今天中国城市里年轻人对某种东西的追求。对此我大声地叫好。

你要问我世界上哪里的食物最好吃, 最难吃, 最健康, 最危险, 最便宜,最贵,我的答案都是中国。好吃的东西都是偶然的巧遇和发现;难吃的东西则比比皆是。健康的东西都比较清淡;危险的东西都比较好吃。在中国可以花最少的钱吃到最可口的东西;也可以花最多的钱吃到最想吃和最不想吃的东西。中国最顶级的餐馆,食府,什么什么我都去吃了, 吃完抹抹嘴连吃了什么都记不得了。相反随着早上去上班的人流在路边食摊食铺里吃的东西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里除了物美价廉之外主要是可口与实惠。生活当中的偶然发现总给人留下难以忘却的印象。中国改革开放了三十年, 现在到了打倒食霸的时候了。

中国人的住房面积在最近十年得到了大大的改观,但是中国人不讲卫生的恶习没有得到丝毫的改进。要证明这一点很容易,住在中国的酒店里无论那酒店是几个星都给人一种名不副实的感觉。酒店的大堂永远是金壁辉煌,但房间永远给人肮脏的感觉。房间里的空调的通风管从来不打扫,积满了灰尘;地毯不但脏还永远带着一股阴湿腐烂的味道。卫生间里的浴巾和毛巾永远带着一股厨房抹布的味道; 房间的窗子玻璃永远是布满了灰尘,透过窗子看到的永远是奇怪的不和谐。我最恨酒店里的枕头;我尤其恨能隔着墙把鼾声不断送到我耳中的家伙。如果连五星酒店都解决不了房间隔音的问题改观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

如今在中国行路是真难!走在街上除了眼花缭乱之外如果把车水马龙改为车堵人乱也许更为贴切。开车的永远不会去让行人,开车的永远不会去让其他的车,开车的永远是那么地耐心。他们拥挤在车流中心安理得地耗费着自己和别人的时间和汽油。中国的文明无论是建设得起来还是建设不起来都要看路上交通今后是否会有彻底改观。以前我讨厌在中国坐车;现在我怕在中国坐车。我尤其不想再看见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驾车人的脸。我隔着车窗玻璃看到的永远是那么一张除了傲慢和漠视就是一股得意忘形的张狂与无知的嘴脸。这种上车是鬼下车是人的人格分裂在中国开车人群中表现得尤其突出与彻底。

我想在一个十来亿人的国家里一切的不正常里都带着必然的正常与合理吧。

2009-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