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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18, 2007

鸟人鸟语鸟行鸟德
Birds of Different Feather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过去有句话叫做老不看三国,少不看水浒.说得是前者看了三国会变得更奸;后者看了水浒便更难管教.可惜等我听见这话时已经太晚了.我看完两本书时,还不满十三!

其实这两本书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并不是他们如何斗智斗勇,打打杀杀;而是古人的语言比今天生动得多.人家骂人的时候多干脆,多有水平,“鸟人!”(恕我省去那字当时的发音和真正的意思吧)

想象一下人能鸟样地飞;想象一下老虎能鸟样地飞;再想象一下大象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情景!人无翅,遗憾之至!

这一个鸟字让我想起了太多的鸟事.

文革时北京动物园里有只会说话的八哥.它虽没街上人的巧舌如簧,也很能清楚地说些诸如“你好”,“来啦”之类的人话.当我发现了这只鸟的特异功能后,便隔三差五地步行着去动物园看望它---谁让咱那会儿没有电脑游戏呢!

一天再去看它,远远地见那被网子罩着的鸟号子前头挤满了轰笑的一群人.挤过去一看,这黑家伙在满嘴脏字地骂人,“他妈的”,“滚蛋…”那些围观的人竟跟这罕物玩起了有奖问答的游戏,不时地把食物投进笼子里.

连鸟在那革命岁月中都尝到了革命的甜头!

在干校时,一个顽主在学校上演过一出跟鸟有关的,更为精彩的喜剧.

一天学校请了个苦大仇深的老农民来做忆苦思甜报告.人家本来就没什么文化,面对些嘻皮笑脸的城里孩子心里就更慌了.讲了没八句就开始进行总结发言“唉,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估计这小子早等好了这句话,在席地而坐的学生堆里就发了言,“您说得不对,天下乌鸦不是一般黑!”他朝教室外那棵大樟树指指,“你们看,那儿就有只白脖子的乌鸦!”

谁能想到他竟敢拿这种当地特有的,胸前长着一圈白毛的乌鸦颠覆了革命传统教育!

我亲眼目睹过两件跟鸟有关的奇事.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不会相信的.今天说出来也不怕各位看客不信.

干校地处江南,呼伯喇(学名伯劳,Mocking Bird)随处可见.这种比鸽子小的鸟可是了得!它们经常在天上追逐乌鸦,在地里抓捕小鸟;还能站在树枝上变换着音调模仿多种鸟的叫声.据说今天迁入了都市的它们还学会了模仿警笛和手机的铃声.早晚它们也会参加高考的!

一天我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房后院子里,只见在我们家附近树上筑了巢的呼伯喇忽然箭一样朝房西的地里俯冲下去.我转头一看,它抓起一条近尺长的蛇边飞边狠命地琢蛇头.那蛇在它爪下痛苦地扭着,然后就软软地垂直了身子.那呼伯喇费力地抓着蛇飞上了树,然后,然后就出现了我永远忘不了的一幕.它把那刚死去的蛇狠命地插在了一根尖尖的枯枝上!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那得意的鸟天天叫着,笑着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猎物.这鸟居然领会了“备战备荒”的最高指示!

另件鸟事就发生在几星期前.一天上午,我意外地发现屋外的地上站着只羽毛未丰的幼鸟.那天奇热,大概它热得受不了,一挪身子从窝里掉了出来.要不就是它以为它能飞了而实际上它不能,结果就成了站街的.

它就在那静静地站着,不知是被摔晕了,还是横了一死的决心.它见我走过去连动都没动.我见它一脸委屈的样子实在可怜,便将它从地上捧起.这小家伙嘴角还是黄黄的,两只乌溜溜的眼就看定了我.我真想把它请到家中,去过那不愁吃喝的日子.可转念一想,人家是有父母的,它父母知道孩子被拐进了屋子还能饶了我!

我把它放在阳台上,希望它父母能叼个虫子来给它压压惊.然后再找找那窝的准确位置,把它送回家.

我拿了本书,坐在靠窗的位置,边看边听着屋外越来越嘈杂的鸟叫声,大约有六七只巴掌大的黑鸟站在阳台四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出现了一幕我至今难以相信的事.几只鸟,肯定不止两只,可能是三只或四只,落在了小鸟的四周,然后它们衔住那吱吱尖叫着的小鸟,一团云似的飞上了房!

我愣了半天才反映过来眼前发生的事.恨自己没支好了镜头摄下这能卖到全国地理文摘或发现频道的好材料!这根本就不该是鸟能做出的事.看来它们是有组织的!有组织必然有纲领,有纲领必然有目标,有目标必然,必然要实现个什么.

它们不会成立羽毛共和国吧?


2007-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