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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August 02, 2009

龟兔赛跑疑点重重
The Twisted Truth

幽幽鹿鸣/Yoyoluming


龟兔赛跑以乌龟取胜结束是写入历史的不争的事实。可是在这事实的背后有许多的真相并没有大白。

1.以兔子的体力来看它可能跑到半路上竟然累得睡起觉来吗?显然是乌龟买通了狼大夫给兔子的饮料里加了安眠药。

2.兔子一路遥遥领先,为什么却要在半道上就地一躺睡起觉来呢? 乌龟不是向兔子行了贿就是买通了裁判乘兔子休息时改变了比赛的实际距离和标志。

3.兔子怕乌龟输了跳楼自杀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故意把比赛输给了乌龟。结果没想到的是乌龟借机弄了一套免费住房,还办了进京户口。

4.兔子觉得乌龟爬得实在太慢,于是它从起跑线到终点来回跑了五个来回。它本来是想在半路给乌龟喊加油的,没想到被乌龟雇的凶手打了闷棍。

5.兔子不屑地说“你赢了不还他妈是只乌龟吗,你有本事变成老虎呀。”可兔子没想到乌龟就此成了它的领导, 成天给它穿小鞋。

6.当然是兔子赢了比赛,可官方媒体众口一词地颠倒黑白非说乌龟是冠军。更令人生气的是有些不学无术的混混因为善于作注释还就此成了教授博导。

7.为了掩盖真相兔子在比赛结束以后被改名为蜗牛遣送到广州某玩具厂当了临时工。

8.乌龟赢了比赛以后出版了回忆录,书里说兔子是因为吸毒才输了比赛的。

9.龟兔赛跑是一个阴谋,它们根本就从没赛过跑。那天参赛的俩国宝,一个是熊猫,一个是熊猫它爹。

10.龟和兔谁都不认识谁。那个所谓的目击者是个要饭的瞎子。他以前是个庙里的和尚因为拿回扣被逐出了山门。

2009/8/2

Saturday, August 01, 2009

故乡
Once Lost Never Found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又在北京吃到了玫瑰香葡萄,熟透的西红柿,沙瓤的西瓜,能剥下皮来的水蜜桃。


依然是那么香甜可口,依然是那么新鲜多汁。咬一口, 儿时的记忆奔涌而来。


北京的夏天曾不那么燥热,至今我还记得摇蒲扇,扑流荧,看流星的夜晚。


如今我不喜欢的标志性建筑一座都没少;少了很多流水潺潺的小河沟和农田。


北京成了一座我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千万别跟我提北京的臭豆腐和酸豆汁。从来不喜欢。


2009/8/1

Friday, July 31, 2009

论特色
The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of Truth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明朝的皇帝们住故宫时肯定特寂寞,他们既没有挨炮的(iPod)也没有癫闹(computer), 连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都看不见。所以他们死了之后全扎堆盘据在北边的那几座山上看日升日落。但无论如何他们总算是入土为安了。

清朝的皇帝们更绝。他们虽然住在故宫,可他们知道那是明朝盖的,十三陵的风水也被他们死死地占着。满族人虽然统治了中国二百来年, 他们对北京印象很差,一点没有故乡的感觉。所以他们干脆把坟地选在了河北省,这叫远离是非。

要说起来明清的皇帝们干的蠢事多啦;可他们起码没被后人把脸谱高高地吊在城门楼子上,天天看着川流不息的男女老少和奇装异服招摇过市挠首弄姿。他们更不用隔着乱哄哄的广场看着一年四季手里捏着票的人们走进存放自己尸体的灵堂。什么叫不得安宁啊。

历史真是一场荒唐且充满了讽刺的闹剧。

2009/7/31

Thursday, July 30, 2009

如梦初醒
A Dream in Reality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我从北京机场T3走出来,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出租车司机问我“您奔哪儿啊您?”“哪儿热闹咱就上哪儿。”大老远的来一趟咱得装一回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嘛。

他把我一家伙就拉到西单去了。下了车东拐西拐随着人流来到一个农贸市场。但见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新鲜猪肉一块钱一磅, 四升牛奶二块六毛钱。 一个十来磅的西瓜四块钱,鲜桂元二块钱一磅。我心里挺纳闷,中国啥时候也改英制了。走着走着肚子忽然饿了,见街对面有个饭馆就进去了。海鲜霸肥, 每客十六块九毛九。吃!

正忙着掰大蟹脚呢, 忽然醒了。嗨!闹了半天是做梦呢。起来到冰箱找水喝, 拉开门一看, 盛桂元的盒子上写着:鲜桂元2元/磅。


2009-7-30

Monday, July 27, 2009

中国的旅游
The Sadness of the Chinese Tourist Market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入夏的旅游景点跟盖满了洋楼的中国城市一样到处是人山人海,人满为患。本来天气就热,游客一多那摩肩接踵的感觉实在是太糟啦。我尤其害怕三天不洗澡的男人和女人。

很多游客去游览景点纯粹是为了跟着瞎起哄。他们进了旅游景点无非是四处一坐剥个鸡蛋扔包垃圾,看看奇装异服,抠抠脚丫子。无处可去何不去逛街购物为经济复苏做贡献。何必非得气喘嘘嘘地爬到长城上去刻下到此一游呢。

我常想要是颐和园,故宫,天坛之类的去处能把每张票的价格提高到一千块一张,甚至五千块一张,不但去凑热闹的人数会减少而且票房收入定能大大提高。干嘛非得把世界遗产级的景点向每一个人开放呀。云南的丽江以前是个多么好的去处, 现在除了摊贩就是满地的游人,哪里还有古镇的气氛和感觉。哪里还找得到纳西人的影子。现在讲市场调节, 什么都是为了赚钱,可旅游景点这么无限制地开放下去不但增加了生态负担而且加快了商业化的进程,很快就会使文革后残存下来的文化遗迹荡然无存地消失在铜臭之中。旅游景点面向全球开放,靠门票收入创收是杀鸡取卵急功近利。门票的那点收入够维修吗?可谁敢提出大幅提高景点票价这样的建议人民还不跟他急了。人民的公园怎么能不让人民去践踏,不让人民去破坏, 那不成了旧社会!

记得前几年看过一个报道说动物园因为经费紧张不得不让动物节食。你何不把动物“卖”给当天的游客,让他们去供养。通过提高票价用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办法养动物嘛。中国是个资源紧缺的国家。旅游资源同样是处于紧缺状态。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像中国这样无限制地开放旅游景点供洪水猛兽般的游客糟蹋。一块砖石,一根柱子每天要遭多少次踩踏抚摸,有多少游人每天非要攀爬到建筑物,雕塑上去留影留念。每当我想起山西悬空寺爬上爬下的游客心里就发紧,发生一场坍塌人亡的悲剧只是个时间问题。同样的问题和隐患到处都存在, 而人们似乎除了有目共睹就是熟视无睹和麻木不仁。公有制是文物和历史的最大的敌人。这种所谓的公平是对文物和历史的最大的伤害与不负责任。一个小小的苏州园林放进去那么多川流不息的游人还谈什么景致和心情,捏着鼻子闻汗酸就是了。什么佛教道教圣地,哪一座寺庙道观今天能给人一种提升精神与信仰的感觉。每次当我随着人流涌向一个旅游景点,我都觉得自己在变成一只啃噬历史文化的蝗虫。

旅游从来都是综合的经济活动。除了景点之外,卖什么卖多少同样对旅游影响很大。兵马俑是世界八大奇迹之一,你到西安去看看, 满街都是仿造的。因为手法娴熟,就地取材,仿造的兵马俑数量超过博物馆里的真俑几千倍。结果满街的小贩到处追着游客逼着人家买。不买他/她/它手上做工粗糙的泥巴俑,这些男女老少痞子们的嘴里便开始放屁般地发出些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让人深恶痛绝厌恶至极。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呢? 如果对仿造兵马俑的人数和数量进行登记限制, 采取发放许可证的办法加以控制能出现如此的奇观吗?可是靠泥巴养家糊口的人民能答应吗?凭什么当官的可以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嫖娼聚赌,我们连自食其力都不行? 都说在中国资源属于国家, 可对资源进行破坏性掠夺开发的都是得到国家纵容的个人。公有制的邪恶在社会生活中表现得就是如此具体。瑞士的钟表世界闻名,人家的钟表在电子表的冲击下是怎么保持质量与价格的呢? 旅游业好比一艘超级豪华游轮,它能无限制地接受不断登船的游人吗?

现在的旅游商品市场已经到了垮台的边缘。那些所谓的旅游纪念品的制作除了恶俗就是粗制滥造,质次价高。随着每年游客增加,今天的旅游商品市场却出现了门可罗雀,卖家到了守株待兔的地步。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言自明。中国不是没有能工巧匠,可他们只要敢做一件马上满街都是仿造和复制品。你瞧瞧余秋雨就知道在中国当大师有多难了,稍微一不小心就成了大便。随便到一家博物馆看看那些精湛的艺术品,任何一个人都知道今天的旅游商品没有一件能与其媲美。到了二十一世纪电脑,工具比汉唐发达了多少,可构思设计, 工艺制作水平却出现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退步,是急功近利,肤浅浮躁的结果还是人的思维能力退化了? 为什么今天中国制造四个字在世界上等同伪劣假冒呀?

在中国很多事都是一哄而起一拥而上。上去了谁也不愿意下来。结果就全拥堵在了一起谁也不让谁。说中国曾经是个计划经济的国家真让人难以相信。中国除了长官意志, 首长工程之外任何事其实都没有明确的计划。市场上有一个卖玉佛的马上有一百个跟风的,有一千个仿造的。江郎本无才,谈何才尽!

中国的旅游市场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导游。他们十个里头九个是肤浅的混混。他们既没有长久打算也没有敬业精神。他们每天重复着结结巴巴的道听途说,把胡编乱造的嚼舌根拿来当正史。也许他们以为自从中国发明了印刷术,世界上的书都是中国印的吧。他们似乎什么都知道,可他们恰恰不知道游客的知识比他们广博。中国的旅游要想发展必须彻底淘汰滥竽充数的导游,认真花精力培养打造出色的,敬业的,合格的,尽职的导游。回扣你尽管拿,但你不能手段拙劣,偷奸耍滑,为人不齿。

用密集劳动型的蚂蚁啃骨头的办法加卖资源并举是无法在旅游市场上竞争与生存的。

最后要补充的一点是, 古迹是中国和世界的历史文化遗产,对它们的保护关系到一个民族的过去与未来。少盖点恶俗的庙,少修点仿古一条街之类的去处。旅游的重心应在保护古迹上而不是开发。旅游并不等同纯粹的商业行为,它是一个国家的万花筒。对历史负责就是对丰富人类文化的最大贡献。

中国的旅游这样发展下去最后会成什么样子呢? 进了城都是洋的, 进了庙都是新的, 进了店都是假的。

悲。

2009-7-27

Sunday, July 26, 2009

就餐记
Tasteles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苗家寨刚开张的时候我去吃过两次。一次吃的是炸竹虫和辣子鸡丁;一次吃的是炸豆腐干和炒素菜。菜很一般但我喜欢餐馆内部的装饰,坐在靠窗的位子听着服务员吹笙,石板地和竹木结构的大堂给人到了贵州山寨的感觉。

而这一次去苗家寨就餐留下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印象。

身穿苗族服装的女服务员把我领到窗前坐下后,一本印刷精美的菜单便送到手中。一翻开菜单先看到的是鱼翅羹,苗家菜里竟出了鱼翅。真他妈的成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啦。跳过一页看到的是图文并茂的葱烧海参。我还以为我这是坐在了粤菜鲁菜馆子里。

“你这里还有炸竹虫吗?”我问服务员。

“有,在这里。”我顺着服务员的手看去,菜单里的照片上一盘干炸辣椒堆里架着几条竹虫。再看看价钱三十八块。三十八块我就到对面馆子里喝啤酒吃三鲜馅饺子了。

我茶都喝下两杯了,不好意思起身离去。翻来复去看了两遍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吃饭的热情和食欲已是大减。辣子鸡丁端上桌,鸡丁柴巴巴地嚼着像树根。咬一口灰粑粑,微波炉加热的连一丝米的香味都没有。

“你们这儿怎么连空调都不开,吃顿饭热一身汗。”邻桌的男人朝服务员抱怨。我这才发现自己饭还没吃完已经热出一身汗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的空调坏了。”

“你这不是新装修的店嘛。”那热躁的食客不依不饶。

“服务员,你把茶壶放在桌上吧。”我一口喝干茶杯里的红枣茶。茶倒还是原来的味道。

“先生,您喝多少我给您倒是免费的,您要一壶的话是十块钱。”

“那我买单吧。”那笙像只被踩了脖子的鸡发着刺耳的噪音。

走出门来,街上卖小笼包的生意正火。一男三女四个年轻的安徽人忙得满头是汗。包子的香味和他们的叫卖声却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2009-7-26

Saturday, July 25, 2009

代价
The Cost

幽幽鹿鸣/Yoyoluming


你知道什么东西能用粗长硬热直几个字来形容吗?

炖熟的猪蹄子。

猪蹄子以前是猪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现在在很多地方依然是不值钱的东西。猪不穿袜子不穿鞋整天在泥巴窝里乱踩打滚,那四只蹄子可以说是最脏的部位了。可这东西如今却卖出了天价。最近我在北京的一个超市里亲眼见到一位站在我前头付帐的顾客买下的两个猪蹄子的包装上写着¥38.47!

为了证实我没看错, 我便跟这位顾客搭上了话。

“您这是在哪儿买的猪蹄子呀, 我怎么就没看见?”

“就在那边儿那个卖酱肉的专柜。”

“现在一个猪蹄子都卖十来块了哈。”

“可不, 我这还是专门挑的小的呐。”

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流传甚广的暧昧笑话。说是几个人去内蒙古旅游, 坐在蒙古包里吃午饭。一女子因喝不惯奶茶便客气地对邻座的某男说:

“你喝我的奶,我吃你的蛋吧。”

如今生活当中的喜剧比比皆是。可中国的物价却成了最大的悲剧。猪蹄子以前是什么东西?那是下层人为解谗吃的东西。全世界只有中国有物价局,可物价局是干什么的我至今都没搞清楚。说起来中国的物价如今是靠市场调节决定的,可猪蹄子是怎么被调节成十来块钱一个的我怎么都弄不明白。

有一天我忽然想吃金枪鱼。到琳琅满目市场繁荣的超市一看还真有。鲜红的鱼肉一看就是才到的货。挑了豆腐块大的一片递给售货员称重打包。¥54.24! 一不做二不休再买几个鲜柠檬榨汁吃生鱼片。平均一个柠檬¥4.5。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京城里托着这种荒唐的天价。我不知道普通老百姓是怎么消费,怎么生活。中国的胖子明显增多了, 不过胖子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美国的胖子里多是穷人, 因为炸鸡比菜便宜得多。

那片金枪鱼被我用刀魸成薄片摆了一小盘。淋上柠檬汁,浇上鲜酱油, 夹一片送进嘴里, 入口即化的感觉。除了用鲜嫩两字来形容别的词我都找不到了。

幸好外边是温度跟体温一样高的炎夏,不用去担心路边衣不遮体的叫花子会不会被冻死。

我再夹一片鲜嫩的金枪鱼, 味道依然是那么地鲜美。

2009-7-25

Monday, July 20, 2009

就医
The Gate to Hell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在中国看病住院和上公共厕所能使一个正常人留下终生心理创伤。

中国的医院是人间地狱,那里永远地挤满了焦头烂额的病人和家属。医院的大门外永远地拥塞着各种的人; 院子里永远地拥塞着各种的人; 楼里永远地拥塞着各种的人。就连一个高干住进了医院都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中国的医生绝对医术精湛,因为他们每天接触的病人,看到的各种病例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医生都多。但是他们因为经费技术等等的限制在病人面前往往束手无策。为了创收有的医生可以头疼医脚, 有的可以信口开河,有的可以吃请受贿, 还有的可以草菅人命。在中国医院的普通病房里护士的工作基本是给病人发药送饭, 他们基本不从事护理和任何与医疗有关的活动。因此凡是住了院的病人要么得再花钱请看护,要么就得由家属自己照顾病人。

中国的医院是分等级的, 因为中国社会历来就是阶级社会。省立的比市立的好, 市立的比区立的好, 但所谓的好究竟好在何处谁也说不上来。在中国人家说好你跟着说准错不了, 这么一说不好也就好了。凡事一好了也就能忍了, 能忍的事能不好!

至于那些连区立医院都进不去的肯定是真正的劳动者。至于他们好不好关广大说好的人民屁事!

除了只收高干就医的专门医院之外,在一般医院就医都分普通门诊和专家门诊; 普通病房和高干病房。普通病房里一般住着一个加强连的病人, 高干病房是单人间。虽然分着这种等级,可普通病房和高干病房都一样脏。第一次走进病房的感觉也都一样,你还以为你是进了公共厕所。

我现在完全理解了为什么猪流感爆发以来中国如惊弓之鸟般地紧张。流行病可以轻而易举地摧垮中国的医疗体系。因为这个体系根本就不是为病人设立的,更不具备人性化的基本特征。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装模作样, 无关痛痒, 小病大养, 有病必死。医院其实跟它要救死扶伤的对象一样,是个最具中国特色,最不堪一击的垂死病人。

建立一个制度容易,健全一个制度很难。制度是人建立的, 它要么因人而完善; 要么必然毁在人的手里。

如今冬虫夏草卖到了三十几万一斤, 海参卖到了七八万一斤, 可救死扶伤却仍然一钱不值。难怪自古以来在中国补字如此深入人心呢。这个时代需要能炼丹的术士啊。

2009-7-20

Sunday, July 19, 2009

西安
Xi An City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古城西安是中国文化的发源地之一, 也是历史上十几个朝代的首都。可惜它的美今天全部被埋在了地下,地上的部分除了恶俗就是破败。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是灰色的; 它除了脏和乱就是布满了灰尘,就像一本才从故纸堆里被拨拉出来的旧书。

这几年西安的建设在加快, 到处在拆迁, 日夜在施工。被围在城墙里的旧城的四周再被成片的高楼紧紧箍住,真的成了四面楚歌,岌岌可危的格局。在这座担着历史重负的古城里唯一笑得开心的是发明了肯德鸡的,名叫丧得死的那个老上校。那老小子的肖像无处不在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皇上知名度都高。

那天傍晚我壮着胆随着人流穿过开车人不让行人的马路,来到对面一座二层楼的餐厅的后院里要了一瓶当地产的啤酒,再让服务员给上十串烤羊肉。喝着冰凉的啤酒环顾四周,发现吃饭的人群里男的多光着脊梁。他们大声地说着笑着不时便有几个家伙起哄。“你知道北朝鲜有几个胖子吗?”“原先有俩,现在就剩一个啦。”接着是西北汉子特有的目中无人的放肆大笑。

服务员不住地往各桌端着酒菜,烤鱼,烤肉,面条,煮肉…我让服务员再给我添十串烤羊肉,然后抓起酒瓶慢慢喝下一口酒。音乐在燥热的空气里震动着,食客依然嘻戏喧哗着。来了几次西安我才发现真正的西安不是在博物馆,大雁塔, 城墙头上; 真正的西安在入夜的街头巷尾,在嘈杂的人群里。汉唐已不再;然而西安今天依然是文化的十字路口。

更让我惊奇的事发生在酒店健身房里。那天下午我乘着电梯上了五楼竟发现那健身俱乐部里不但有教练而且几乎每部跑步机和举重器都被先到的男女占据着。无论他们是有钱还是有闲,我走了这么多城市就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在酒店里健身的人从来都是除了我只有洋人。身体健壮的人让我看着开心。

西安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它的土地被勤劳勇敢地做了几千年发财梦的先人们过度地开发使用榨取破坏得十分贫瘠。可是我发现西安人依然在顽强地活着并在生活中不断地寻找着乐趣和生机。他们的乐观和希望深深地打动感染了我。也许这就是未来的希望吧?

据说西安人特希望自己的城市能再改称长安以此恢复这座城市在历史上的地位。长安是每个普通老百姓梦寐以求的生活保证。这种保证按马克思的说法应该是人民创造的。不过马克思害死的人太多了,可别再听他胡说八道了。

2009/7/19

Saturday, July 18, 2009

纪念品
Go Get a Plastic Buddha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导游领着游客购物拿回扣是一件中国人以为外人不知而外人皆知的公开秘密。在任何一个国家的书店里随手翻翻旅游指南之类的书就一目了然。

全国各地旅游景点附近都有这种餐馆商店结合的去处,卖的都是大同小异的所谓工艺品。真是有朋自远方来能不宰乎!这里的饭菜最难吃,商品质次价高,是一个让游客进去后得抓紧了钱袋睁大了眼睛倒掉胃口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狡猾欺骗无耻的总汇;诚信名誉公平是根本不存在的。身不由己地走进去, 买不买在自己上了当活该。

最奇怪的是每次游客买完东西便有一个喜剧现象出现,那导游忽然要去上厕所。上厕所当然是假的,他/她/它是要避开游客到钱柜领自己的那份数额不等的回扣。每到一个旅游商店导游都要等客人买完东西再找借口去上厕所,游客便开始心知肚明地称导游为尿素。

这几年旅游商店里卖的东西制作越来越糙,精雕细刻的东西越来越少,机制和学徒的习作比比皆是。如果它们带有什么特点,那就是它们都千篇一律,互相抄仿。这些所谓的工艺品不要说个性,连起码的欣赏价值都没有。花钱当冤大头买回去的东西往往越看越糙, 摆在家里比吃了苍蝇还让人恶心。

旅游纪念品市场如今成了臭一街的垃圾堆。这种感觉在走出博物馆后尤其突出。今天的所谓精雕细刻之作哪里能跟从坟里挖出来的文物相比。说起来中国文化是一个延续了好几千年的现象;可惜到今天它只剩下了一个浮躁的壳和两个可以形容它的字眼---恶俗。

这种事实写就的悲哀难以抹去。

2009-7-18

Friday, July 17, 2009

再访青岛
Revisit

幽幽鹿鸣/Yoyoluming


青岛的旧城真的很美。那一座座临海而建的德式小洋楼虽历经了百年沧桑却远比近年一哄而起的所谓现代建筑养眼。

从房间的窗口望去,酒店正对着当年德国日本海军登陆的浅滩。熙来攘往的游客天天用鞋底把历史打磨得无影无踪。

上次去青岛是在一个圣诞节的平安夜里,酒店的大厅里靠墙站着七八个等着接客的妓女。她们发黄的脸与张灯结彩的节日气氛让我至今印象深刻。

在街上喝了新酿的青岛啤酒后才回到房间,床头的电话便暧昧地响了起来。一个听不出岁数的女人用沙哑的嗓子问“先生要按摸吗?”见我没有动静,她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那一夜床头的电话响了四五次。

第二天一早我下楼来到前台,不客气地告诉值班经理夜里被骚扰的经过。一个才入住的客人马上就接到酒店外边按摸女的电话显然是因为酒店跟妓院有业务关系。值班经理先向我道歉,然后向我保证再不会被骚扰了。接下来的几天床头的电话真的再没在夜里响过。

青岛不但让我觉得新不如旧,它还让我觉得少了应有的庄重与朴实。

吃的最难吃的饭就是在青岛。

2009-7-17

Thursday, July 16, 2009

衣食住行
Life through the Tunnel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最近在北京和上海的地铁里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乘车人平均年龄都在三十岁或以下,每个人脚上穿的鞋式样都不尽相同。有些女人的脚指甲上还涂着寇丹, 性感抚媚之外使人产生一种浮想连翩的感觉。如今城市里的中国人在穿着上真的跟其他国家的年轻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了。穿得破破烂烂的基本都是才出了火车站的农民工和要饭的。当然了官员的衣着都比较保守,人家不象老百姓把值钱的都穿在身上当招牌。那天我走在街上,迎面过来一个穿体恤衫的家伙前胸上居然用英文大大地写着个“呸”字,惹得我一连几天带着嫉妒地想在街上找件写着“我抽你”的跟他过招。穿上绝对地表现出了今天中国城市里年轻人对某种东西的追求。对此我大声地叫好。

你要问我世界上哪里的食物最好吃, 最难吃, 最健康, 最危险, 最便宜,最贵,我的答案都是中国。好吃的东西都是偶然的巧遇和发现;难吃的东西则比比皆是。健康的东西都比较清淡;危险的东西都比较好吃。在中国可以花最少的钱吃到最可口的东西;也可以花最多的钱吃到最想吃和最不想吃的东西。中国最顶级的餐馆,食府,什么什么我都去吃了, 吃完抹抹嘴连吃了什么都记不得了。相反随着早上去上班的人流在路边食摊食铺里吃的东西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里除了物美价廉之外主要是可口与实惠。生活当中的偶然发现总给人留下难以忘却的印象。中国改革开放了三十年, 现在到了打倒食霸的时候了。

中国人的住房面积在最近十年得到了大大的改观,但是中国人不讲卫生的恶习没有得到丝毫的改进。要证明这一点很容易,住在中国的酒店里无论那酒店是几个星都给人一种名不副实的感觉。酒店的大堂永远是金壁辉煌,但房间永远给人肮脏的感觉。房间里的空调的通风管从来不打扫,积满了灰尘;地毯不但脏还永远带着一股阴湿腐烂的味道。卫生间里的浴巾和毛巾永远带着一股厨房抹布的味道; 房间的窗子玻璃永远是布满了灰尘,透过窗子看到的永远是奇怪的不和谐。我最恨酒店里的枕头;我尤其恨能隔着墙把鼾声不断送到我耳中的家伙。如果连五星酒店都解决不了房间隔音的问题改观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

如今在中国行路是真难!走在街上除了眼花缭乱之外如果把车水马龙改为车堵人乱也许更为贴切。开车的永远不会去让行人,开车的永远不会去让其他的车,开车的永远是那么地耐心。他们拥挤在车流中心安理得地耗费着自己和别人的时间和汽油。中国的文明无论是建设得起来还是建设不起来都要看路上交通今后是否会有彻底改观。以前我讨厌在中国坐车;现在我怕在中国坐车。我尤其不想再看见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驾车人的脸。我隔着车窗玻璃看到的永远是那么一张除了傲慢和漠视就是一股得意忘形的张狂与无知的嘴脸。这种上车是鬼下车是人的人格分裂在中国开车人群中表现得尤其突出与彻底。

我想在一个十来亿人的国家里一切的不正常里都带着必然的正常与合理吧。

2009-7-16

Monday, June 15, 2009

手忙脚乱
When You See Flu Eat It

幽幽鹿鸣/Yoyoluming


中国改革开放之初曾经像唐僧取经似地满世界找模式.什么南斯拉夫模式呀,日本模式呀,新加波模式呀,南韩模式呀…反正找的都是些制度体系不明不白的国家。后来吃够了亏,交足了本钱才发现还是摸着石头过河走自己的模式最好。中国特色就是这么歪打正着地走出来的。

说起中国特色,最近中国对猪流感的反应最具特点。中国在世界卫生组织干事长陈老太太的建议下又是追流鼻涕的又是寻疑似的,简直就是草木皆兵。北朝鲜在家门口爆了核武器后也没见中国反应这么强烈。

这是为什么呢? 中国政府官员近视眼的多,谁也看不见猪流感病毒,谁也不愿为此丢了官,本来已经够无能的了,再对付不了病毒有点说不过去。

中国抽烟的人多,抽烟的人肺弱。万一猪流感控制不住在人口稠密度高的地方闹起瘟病来得有多少人发病啊。

中国喝酒的人多,喝酒伤肝。万一猪流感控制不住再吃上大剂量的化学药物得有多少人出现并发症啊。

中国红光满面的人多,可运动健身的人少。万一猪流感控制不住出现得病如山倒的现象,那得耽误多少事,垮掉多少座肉山啊。

中国喜欢嫖娼的官员比较多,按中医的说法,他们肾比较虚。肾虚是百病之源,万一猪流感控制不住,他们还怎么站在大庭广众之前慷慨陈词啊。

问题是一个在香港办非典起家的世卫官员能用相同的办法在全世界对付猪流感吗?当初中国为什么没有照搬新加波香港模式呢?弹丸之地的经验怕是难以在一个十来亿人的大国成功,更别提全世界了。

七整八整没见什么成效,倒是把游客弄得在旅游高峰季节不想去中国花钱了。你用偷鸡不成蚀把米,或者陪了夫人又折兵似乎都不太贴切。他们似乎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流感是堵不住的。

啊…涕!

2009-6-15

Thursday, June 11, 2009

猪流感
From SARS to Swine Flu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奥巴马总统十一月要访华,我真担心他到时候来个头疼脑热打个喷嚏被送到什么地方去接受检疫。

由于中国人对非典记忆犹新,猪流感当然地在中国成了谈虎色变的话题。但是这一次中国对猪流感所采取的预防措施依然失当。

当年的非典让中国吃了个大亏。当官的原先想靠捂着盖着的办法把公众的注意力分散开,没想到非典致死率奇高很快就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结果全世界都在谈论非典,只有中国人弄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大事。非典的中国大门洞开却没人敢走进去。

猪流感自出现到今天已经扩散到了全世界的主要国家。各国的实际被感染人数可能比统计的数字高五倍都不止。因为大多数的人不会因为头疼发烧嗓子痛就往医院跑。猪流感刚出现时各国惟恐天下不乱的人们也发表了不少耸人听闻的言论, 可由于猪流感不争气,死亡率太低实在难以引起人们长久的关注。

猪流感跟蚊子是一回事。 蚊子出现了必然咬人, 你既无法把蚊子赶尽杀绝,也不能就此闭门不出;更不可能天天守着电视摇着老蒲扇抠着脚丫子等着看蚊子咬死人的报道。猪流感一旦出现你发明什么也治不了它。对付猪流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得一场猪流感。得了人就有了免疫力,猪流感跟其他什么流感也就平起平坐了。

中国现在对猪流感采取的办法只能起到局部限制其扩散,延缓它出现的效果。猪流感有五到七天的潜伏期,你在国际航班到达机场时靠给每个人量体温的办法能奏效吗?拿中国护照的入关后被建议在家自闭五到七天, 同样的方法适用外国游客吗?非典时中国是开着门没人敢进, 现在是开着门嘴上说欢迎心里却怕别人进来。听说猪流感一出现负责卫生的高官就发话了, 对付猪流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吃大料炖猪肉。俗话说固疾下猛药,你怎么不建议老百姓把大料磨成面做大料馒头吃,那岂不是效果更好?

对付猪流感别用温室里养花的办法,更不要自欺欺人。坦然面对, 完善健全医疗卫生体制,抓紧研制生产疫苗是唯一的办法。靠现在的办法最多是把猪流感的爆发拖到秋冬,到那时候得病人数很可能更多。

美国从四月出现猪流感以来患者上了万,死亡率却不到百分之零点五。我既没在街上看见戴口罩的也没见到处给人量体温的。美国人什么病都得, 剩下的就是最健壮的。

2009-6-11

Tuesday, June 09, 2009

过滤
The Screeners

幽幽鹿鸣/Yoyoluming


今年七月一日后生产及销售的电脑要预装过滤软件以保护青少年免受网上的不良影响。我敢说连蜈蚣听了这等英明的决定后都会翻过身来把一百多条腿高高举起来表示赞成。不但这决定作得好, 连这日子都选得好。

在历史上官员被称为父母官, 他们的工作主要就是为民作主。为民作主的具体工作内容就是当官员鞠躬尽瘁的时候,身边的工作人员和家属要一律随领导殉葬。另外为民做主还包括把敢犯上作乱的千刀万剐,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五马分尸…当然了为民做主还包括自己妻妾成行的同时对别的女人严加管教,对没有处女膜的, 死了丈夫的要从道德传统上加以消灭。

再后来无论官员作什么决定都跟英明挂上了钩。比如明朝的领导把郑和的船队从印度洋上招回国;清朝的领导们闭关锁国的同时开门揖盗;大救星把勤劳致富的农民土改掉;再把受过教育的文人打成右派;然后用大跃进,文革,再教育…的英明办法一举给人民做了主。

现在有关部门的有关领导们又要给老百姓做主了。我认为此举不但必要而且英明得及时。领导们可以在网上遨游就行了,老百姓没必要知道得那么多。文革时全国人民八个样板戏,几部老电影还不是丰富了几代人十年的生活。 不是领导你有必要去看内部电影和西恩恩吗?你什么都想跟领导一样平起平坐,领导出访坐专机!

电脑这玩艺儿加装过滤软件很有必要。现在全球经济疲软,解决就业是头等大事。我看每部电脑除了加装过滤软件之外还要再上把锁。想用电脑的时候给居委会打个电话来给你开。要不就加装两把锁, 一把交居委会拿着,另一把由父母管着。为防止配钥匙的非法经营,每户有电脑的居民门外应再站上一个供电的专门负责拉闸。一个和谐社会首先就是看它喜剧因素多不多, 多了才能体现和谐,喜气洋洋是怎么来的呀?

当然啦想省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效仿楷模。你瞧人家北朝鲜,古巴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人家的父母官根本就不让你随随便便地想买电脑就买电脑,想上网就上去了。孔夫子, 老庄, 秦始皇...们用过电脑吗?

我过去对供给制,凭本供应制特有意见; 现在看来完全有必要嘛。经济强大了干嘛要跟在别人屁股后头闻味呀。咱拿出志气来研制一套自己的电脑系统,命名为东方红脑。高瞻远瞩的人谁跟世界联网呀?要联网咱就跟冥王星联。啥宇宙风黑洞的咱都不怕, 咱有过滤网!

2009/6/9

Sunday, June 07, 2009

论说话算数
Silence Is Gold

幽幽鹿鸣/Yoyoluming


中央电视台的罗京忽然死了。据说他死前留下的遗言竟然是希望能早点回去工作。我简直太佩服他了,死到临头都没忘了作绣。不会是房子贷款没还清吧?不会是央视大火后要竖他为典型吧?不是无耻文人编出来骗老百姓眼泪吧?不是他昏迷不醒神智不清的时候别人听错了吧?他怎么没说我希望能早点退休? 我希望你们别打扰我。我可不想死。我这病都是那些高压低压电线造成的。这几年一会说磁场是好东西,一会说磁场是坏东西。什么事都把人整得胡里胡涂的。

罗京的声音真没得说,浑厚圆润。无论什么玩艺儿让他一念听起来就是不一样。他要是说“把臭豆腐搅在豆汁里比可口可乐好喝多啦”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上当呢。过去毛主席隔三差五才发个最高指示, 罗京可是天天在电视上露脸。他给我的印象就是危襟正坐不苟言笑。他就是笑也是板着个脸带着一脸煞气。你见过猫笑吗?

二十年前的今天我正坐在一位优秀无党派高知家的沙发里听她大骂一个惨无人道的政府。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好象忽然回到了当学生时给国民党捣乱的时代。然后家里的佣人给端上了新沏的茶,热手巾板, 精细的点心。我坐在那儿忽然觉得浑身不得劲,只好默默地听着她切齿痛斥。我心里清楚得很, 一切都会过去,而且很快。拿着部长级的待遇,住着宽松明亮的房子,惨无人道的政府给配着专车, 司机,佣人; 墙上挂着文人骚客的字画, 头上顶着高知的桂冠,整天吃喝不愁的一个大活人,她早被人买断了。果然不出所料,人家后来国宴吃完了,屎拉出来,火也就退了。可我却一直被恶心了二十年。

高知是一个多么动听,令人钦佩的词。一个高高在上九死一生的文人。知识分子在中国给人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印象, 他们不但数量比哪国都多, 而且头上顶的名称,得到的免费的东西也比任何人都多。知识分子是社会的精英和楷模。劳动人民当家作主只是过渡性的标语,你还他妈真信啊?

你只要随便往大街上一站注意看看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潮,你就会发觉他们的大多数都在摹仿知识分子。干干净净,体体面面,金丝眼镜配黑皮鞋,花衬衫配棉布裙。我敢说连街上卖菜的只要戴上副平光镜都能比别人多卖出几把泡了水的小白菜。中国人一个比一个精,虚荣心一个比一个强。这么多年凡是洋学生让我解释知识分子我都一律先骂他个狗血喷头---你丫先把儒林外史看了再张嘴。你再问也成不了知识分子, 因为你写东西没人给稿费。听懂了没?

另一个我特讨厌的词是先烈。因为先烈这个词出现之前只有炮灰。先烈当然是先我而去当了烈士之意。你说这让活着的人多沉痛。你整天信口开河却没当成先烈,那你只能继承先烈的遗志了。至于人家先烈的遗志是什么谁都说不清楚。万一人家先烈的遗志是“妈的,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呢。”你说你能继承吗?要是人家的遗志是“我将来要把孩子培养成宇航员。”你还真不好办了。所以先烈这个词纯粹是拿死人压活人。俗话说革命不分先后。 可人家先烈死完了谁也当不成后烈,只能当烈士。最近几年听说连嫖娼醉酒死了的都能成了烈士。看来烈士也随着纸醉金迷贬了值。不过烈士跟烈士可不一样。人家是死在床上, 桌旁的。跟下水救人被淹死,街上追小偷被捅死的又不是一个等级了。

中国人说死人事小,失节事大。人命关天只是说说, 人命其实贱如草, 所以才有草菅人命之说。想象一下一个公众人物临终竟然说出惊天动地的忏悔的效果和结果。围在四周的人们当然不能让他说出口,说出了也不会给他留下记录。人家日理万机的上级领导悼词花圈都整好了, 哪能让一个死人给劫持了!

所以我对所谓历史的真实历来心存怀疑。历史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记录,胜利了是要先把酒喝够了才说话的。

2009/6/7

Thursday, June 04, 2009

历史悠久与伟大
Have You Eaten Yet?

幽幽鹿鸣/Yoyoluming


语言是交流沟通的工具。语言除了代表一种特定的文化与思潮也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增加新的词汇和内容;同时语言也在不断地废弃过时的陈词滥调。

在这方面美国英语表现尤其突出。今天奴隶,同性恋,各种主义的使用在语言中变成了很敏感的词汇。年轻人对这些词汇的陌生和放弃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显然是一种社会进步。当然了因为历史环境和文化的因素,美国学生对篡权,退位, 政变,流放更是令人啼笑皆非地生疏。

从这个角度看,中国真的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一个国家光历史悠久在世界文明史上还算不上什么。古希腊,古埃及论历史比中国更悠久。但中国的历史悠久中有着一种延续不断的传承。它的具体体现就在语言上,因为语言连接的是思想意识与社会制度。

比如残忍这个词。它是何时出现的人们说不上来,但它今天依然在使用中却很是说明问题。残忍说的是施与受的双方。施者残害了受者,受者却只能用忍来接受这个现实。残忍今天过时了吗?

贪污。这个词代表的是一种对民众的极度蔑视和对公众利益的公然践踏。在一个充满和谐与人性的社会里它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贪污今天过时了吗?

历史悠久的国家往往避免使用某些带有特定含义的词汇。比如人权,平等,自由,民主…你在古巴, 北朝鲜,伊朗,中国…之类的历史悠久的国家里很少听到这些带有西方特点的词汇。你听到的是人民,国家,权力,最和带有威胁性质的词汇如严禁,禁止…好象那些政府代表的是一群智力有问题或举止行为上充满幼稚必须以管教结合的方法加以统治的素质低下的乌合之众。他们像哄孩子一样地慷慨地在人民前边加上诸如伟大之类的形容词,似乎不这样做他们管理的乌合之众就随时要跳起来捣乱闹事。你可想过为什么三国时代已经过去了一千八百年阿斗这个名字却经常不断地被提起。你可想过一个代表了各种利益群体的政府却怕几个连公众人物都不是的个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在历史上农民暴动当上皇帝后吃的第一道菜是什么你知道吗?炖肉。兔死走狗烹就是这么来的。

你现在知道悠久的厉害了吧!

愚昧这两个字看来跟悠久的历史一样要继续悠久下去。

他婶,悠久来啦!您还不快跑!

2009/6/4

Saturday, May 23, 2009

跳大神
The Jumper

幽幽鹿鸣/Yoyoluming


出身赤贫的韩国前总统卢武铉因贪污丑闻星期六以死谢罪天下跳崖身亡,终年六十二岁。

卢是个自学成才的律师, 当选总统前以廉洁著称。这次跳崖前被媒体抖出受贿合六百万美元的赃款,因此留下一句“再活着就成了别人的负担”翻身一跃而逃脱了司法的审判与裁决。

卢有苦难言,卢百感交集,卢只能一死了之。

卢这一死一定会有哭的, 有笑的, 有叫好的, 有跺脚的, 有松了心的, 有接着闹的。没准过个十几二十年他死前录制的录音带就流到民间了, 然后人们就听到了他义正词严,才思敏捷的判断和结论。没准到那时候一个大贪污犯摇身一变又成了什么民族英雄也保不定呢。谁能去跟死人争辩!

人的一个最大的本事就是给自己涂脂抹粉,颠倒黑白。政治原本就是个肮脏的粪坑可就有人不断地往里跳。他们跳进去绝不是想吃屎,他们是下去捞金子的。可他们却总是振振有词地说是为人民。他们就是这么死不要脸。先哲早就说过极权必然导致极度贪婪。其实是贪婪造就极权。无官不贪所以才有监守自盗,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之说;才有大鱼吃小鱼, 小鱼吃虾米之说;也才有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之说。老百姓想贪都不知道去贪什么,所以当群众的都盼望着能有个什么人代表他们。他们除了悲愤就剩下了不得已。所以老百姓只能变成没有觉悟的,爱占小便宜的市侩。市侩只能追随别人,最后就成了身不由己的盲流或流氓。

道貌岸然,满口信义的一定不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没必要整天靠信誓旦旦笼络人心。那种坐在主席台上大言不惭的, 风度翩翩的, 作起报告来摇头晃脑口沫横飞的…都是大奸。

卢武铉死了, 可更多的大贪污犯们还依然故我地活着而且活得逍遥坦然。因为他们代表司法和正义。他们还代表着人民。也幸亏他们和他们的子孙没有选择卢武铉的跳崖路, 不然这世界上又有多少壮丽河山要被污染。

卢武铉跳崖那天出生的孩子长起来后有几个会知道他们降生人世的当天曾有个人叫卢武铉?

2009/5/23

Saturday, May 16, 2009

野猪的故事
The Swine Story

幽幽鹿鸣/Yoyoluming


从前在一片有山有水的地方有一群野猪,它们日夜为害四方,成帮结伙地打劫。野猪的最大特点就是胃口十分贪婪,又啃庄稼又啃树,尤其喜欢吃小动物;它们除了多吃多占还随地大小便。野猪真的是一种很野蛮的动物。但是野猪们很重视对自己的子女的保护,除了让它们从小就能多吃多占之外,还想尽一切办法给它们创造条件使小野猪们能不断扩大获取资源的地盘,办法之一就是保持野猪血统的纯正。在野猪的骚扰下不但民不聊生,连狗都被逼得跳了墙,很多动物都被迫迁往异乡。

这群野猪里边有头巧嘴滑舌,善于见风使舵,更善于见缝插针的野猪绰号叫黑太阳。它掘蚂蚁窝吃蚂蚁卵的时候总是在临走时把土掩上,再给蚂蚁们留下几口它吃剩的东西,比如从村里偷来的饼子之类的。他吃被他踩残了的穿山甲之前总是先把泪水流一地显得特仁义。于是其他野猪便让它当了头,大家在它的领导下形成了猪猪相护,荣辱与共的关系。有一次在怎么对付池塘里的青蛙叫声打扰野猪休息的问题上它忽然跟老野猪和其他野猪发生了分歧,它认为几个蛤蟆翻不起浪,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其他野猪觉得不除掉青蛙后患无穷,因为池塘里的鱼要是叫起来很可能声音更大。结果野猪们群起而攻之,一致通过决议把它赶出了林子。这头野猪一肚子冤屈百口难辩,从此闭门不出卧床不起,过起了其他野猪强行给它安排的退休生活。

岁月慢慢地使这头野猪老去。它每每看见其他野猪和它们的子孙后代风光无限,把山林田地掘得天翻地覆热火朝天便感慨连连,心中的嫉恨便像百灵鸟般冲天而起。它决定在自己一命呜呼去见老祖宗猪八戒之前要狠踹那群害了自己一生的野猪们。于是它便在猪窝的土墙上写下了这么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不是野猪,我是孔雀。

青蛙是野猪的天然盟友,它们为什么不能叫?

往河里撒尿是犯罪行为, 吃蚂蚁卵和穿山甲是破坏和谐。

关心子孙后代幸福的野猪除了啃树叶子也要兼吃竹子和蘑菇。

黄鼠狼说它给鸡拜年是混淆视听,每年去拜年的是我。

用踩踏的办法对付獾是一种很残忍,也很野蛮的不文明行为。

你们的江山是我打下的,我只是让给了你们去坐。

哼!


2009-5-16

Sunday, May 03, 2009


The Horse

幽幽鹿鸣/Yoyoluming


昨天的肯塔基赛马决赛的最后几秒杀出了匹黑马。那匹马旋风一样地忽然冲出马阵一路领先地狂奔到了终点。我敢说凡是喜欢看赛马的人都跟我一样先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接着就疯掉了。

如今的人已经不太熟悉马与人的关系了。如今的人除了看电视, 鼓捣电脑,开车,购物…就是吃。不要说骑马,很多人恐怕连真马都没摸过;很多人连马和骡子都分不清。这所谓的现代化一方面强制人们接受信息,另一方面使人们在信息时代视野变得越来越窄。人的弱化是从脱离生活, 脱离自然, 脱离互动开始的。有时我觉得现代的人就像蜗牛一样,看着挺硬其实一踩就碎。

马是非常聪明的动物。它们除了善解人意,给人带来了太多意想不到的惊喜。在所有被驯化的动物中马对人来说可能是最实际的工具。所以中文里有当牛做马之说。马在古代使军队大大提高了机动能力,它们起到了今天的坦克,装甲运兵车的作用。冲锋陷阵是因为马的汗马功劳才成为可能。从汉朝起中国专门为马到中亚打过仗, 马成了皇帝的殉葬品, 艺术品, 美术作品。马也成了力量, 勇敢,实力的象征。后来马被卸下了鞍而成了城市农村的一景。它们吃糠咽草成了运输工具。一车车的菜从农村运进城,再把大粪一车车地从城里拉到农村。再后来马跟骡子和驴成了朋友,再后来它们就慢慢地消失了。一个曾跟马有着密切关系的民族如今跟马断了来往。

说起马我就想起了驰骋在内蒙草原上的情景。那真是天苍苍, 草茫茫;让人骑在马背上似乎能听见旌旗猎猎,耳边想起鼓号之声。

有多少人体验过那种耳边生风, 紧贴在马背上疾驰的感觉。那种感觉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热血沸腾。现在的人吃饱喝足,开着车, 骑着车, 坐着车悠然自得地沿着弯弯曲曲的路消失在乌烟瘴气之中。空气里老是飘着一股不散的,刺鼻的化学味。

2009/5/3